屋外雨雪紛飛。

屋內一片暖意。

爐火內燒得通紅的柴火嗶啵作響,偶爾會迸濺出一些飛散的火星。

火苗躍動,映得柳先生面容忽明忽滅。

他的確就像在講一個傳說故事,聲音低沉。

“這人是誰,為何會如此厲害?”

蕭戩問道。

柳先生沉默片刻,道,“這人的名諱並未流傳於傳說中,瞭解其人的,皆稱其為劍客。”

劍客!

蘇奕心中一震。

真正締造出雲夢澤這個法外之地的人,竟是自己的第一世?

並且,這雲夢澤不僅僅只是蕭戩的故鄉,同樣也是第一世的故鄉?

卻見柳先生繼續道:“那劍客為何能從凡俗中崛起?又為何能締造出這樣一個法外之地,跳出鴻蒙天道之外?”

“這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經過一次次探尋,最終人們推斷,秘密必然和咱們雲夢村有關。”

“按照傳聞中說,在咱們雲夢村中,封禁有一些神秘的寶物,那些寶物中,就藏有劍客證道於世,締造法外之地的究極之秘!”

聽到這,蘇奕腦海中一下子浮現出雲夢村中那一個個封印地!

想起那一個個被周虛規則籠罩的黑色石板。

之前,蘇奕還在震驚,無法想象該有著何等強大的道行,才能在雲夢澤的周虛規則中封印黑色石板。

這樣的存在,又是何方神聖。

不曾想,這位存在竟是自己……

一時間,蘇奕憑生幾多感慨。

他隱約確定,雲夢村之所以會成為蕭戩的故鄉,恐怕也和自己第一世有關!

“這些只是傳聞,你姑妄聽之便可。”

柳先生抬眼看向蕭戩,“以後有機會了,我再跟你聊一些雲夢村之外的事情。”

蘇奕心中自然清楚,這些傳聞都是真的,無非是柳先生不想談及其中牽扯的真正秘密罷了。

風停雨住,晨光熹微,一夜時間已悄然流逝。

柳先生讓蕭戩回去。

蕭戩起身對著柳先生叩首之後,便離開了私塾。

懷著和忐忑、愧疚的蕭戩,直奔家的方向而去。

渾然沒有注意到,柳先生立在私塾大門前,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長聲一嘆。

……

“洪屠戶、張貨郎、李雍、涅空寺僧人云夢、柳先生……”

“這些人,明顯都是衝著第一世留在那不同的封印地中的黑色石板而來。”

“他們之所以把目標放在蕭戩身上,大概是清楚,蕭戩和自己第一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只有蕭戩遭劫時,或許才能喚醒那‘封印地’中的黑色石板。”

蘇奕終於想明白了一些細節。

關鍵就在於,這法外之地是由自己第一世所締造,那些黑色石板也是自己第一世所留。

而蕭戩作為轉世之身,自然就成了開啟封印地的關鍵人物。

不出意外,這次蕭戩返回家中的時候,這一場劫難也將上演到最慘烈的地步!

蕭戩在匆匆趕路。

蘇奕在感知這一路上的一切動靜。

但卻再沒有什麼發現。

直至蕭戩抵達家中那座破落小院時,就看到了躺倒在泥濘血泊中的姐姐蕭容。

看到了立在院子中的李雍、張貨郎、洪屠戶等十餘個村民。

而後,蘇奕曾夢到過的畫面一一上演。

夢中,他就是蕭戩,感受最為撕心裂肺,深刻體會到了蕭戩那種彷徨、絕望和憤怒。

如今,他即便是置身事外旁觀,目睹蕭容之死、見到蕭戩之痛,心中也湧起難言的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