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離譜!

以第一世的手段,焉可能無法洞察雲夢村的所有事情,又焉可能無法推演出自己的根腳和來歷?

可偏偏地,第一世卻這麼說了,並且把這番話留在了黑色石板上,可見這件事必然是第一世的一個心結。

而不知自己是誰,是否意味著,第一世無比清楚,雲夢村雖是他的故鄉,但他卻並非誕生於此?

蘇奕陷入沉思。

他如今能夠御用雲夢澤的周虛規則力量,很清楚從雲夢村中流淌而過的那條河流,實則來自於雲夢澤的周虛規則中,是從天上那閃爍著無數星辰的地方垂落下來。

幼年時的第一世,是被一對夫婦在這條河流中發現,是否意味著,第一世來自於雲夢澤的周虛規則之地?

蘇奕很快就不再多想。

連第一世當初都不曾找到答案,自己僅憑三言兩語,又豈能找出其中的線索。

終究是太久以前的事情。

第七塊石板上,封印的是“無空道途”。

這一次,蘇奕依舊是慘勝。

若非有涅盤之力,最終極可能是玉石俱焚的下場。

經歷此戰之後,蘇奕恍惚間感覺到,阻礙自己破境的瓶頸,隱隱有鬆動的跡象!

他開始靜心,體會廝殺磨礪中的種種感悟,梳理過往一切所學。

……

又是半年過去。

蘇奕剛從打坐中醒來,卻見花匠早已經在不遠處擺設了一桌酒菜。

“道友可總算醒了。”

花匠笑著上前,“我已打算離開,臨走前,欲和道友在此地痛飲一番,不知道友是否肯賞臉?”

蘇奕笑著答應,旋即不解道:“何故離開?”

花匠眼神複雜,道:“飲酒之後,再談無妨。”

“也好。”

兩人入席對酌。

直至一壺酒飲盡,花匠這才指了指自己心口,道:“實不相瞞,若再待下去,我的心境必受影響,也擔心以後若在封天台上見到道友,連拔劍出鞘的底氣都沒有。”

蘇奕啞然,“何至於如此?”

花匠笑嘆道:“明知高山在前,可不能裝作是瞎子,視而不見。”

接下來,兩人一邊飲酒一邊對談。

蘇奕說的極少,花匠則談興甚濃,為蘇奕說起封天台上的各種事宜。

也聊起那些鴻蒙主宰之間的恩怨是非。

絕大多數事情,是蘇奕以前不瞭解的,讓得蘇奕也不免大開眼界。

“道友若去參與封天之爭,必可大放異彩,留名封天台根本毫無懸念。”

花匠道,“不過,道友可不能大意,那鴻蒙禁域可有不少危險之極的老東西。”

蘇奕點了點頭。

在前來往生國時,他就已聽說不出一年時間,封天之爭就會再次上演。

按照定道者的說法,他必然會在雲夢澤步入蕭戩後塵,不可能活到封天之爭上演時。

顯然,定道者失算了。

而如今,他已在雲夢澤呆了接近兩年的時間,看似錯過了封天之爭,實則不然。

整個雲夢澤可視作是“法外之地”,隔絕於鴻蒙天域的周虛規則之外。

這也讓雲夢澤的時間流速和外界截然不同。

這一點,在之前閒談時,花匠也曾談起。

簡而言之,在雲夢澤待上一年,外界才僅僅過去一天時間。

蘇奕自然不會擔心參與不了封天之爭。

一場宴飲結束後,花匠便告辭而去。

蘇奕將其送到雲夢村外,這才折身返回。

人都有私心。

對待花匠,蘇奕論跡不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