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袍老者很快冷靜下來。

他一生戎馬江山,久經血腥殺伐,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

也最清楚,這世間多的是擁有不可思議手段的奇人異士。

無疑,眼前這少年極不簡單!

“你之前是不是偷偷跟蹤過我們?”

紫堇忽地皺眉開口。

長袍老者啞然,不等蘇奕開口,就說道:

“丫頭,莫要亂講,以這位小友的能耐,焉可能做出那等上不得檯面的事情。”

說著,他朝蘇奕拱手,神色已帶上一抹敬佩之意,“敢問小友,還看出了一些什麼?”

爺爺他……

紫堇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以爺爺的身份,擱在雲河郡十九城,誰當得起他“拱手以敬”?

想到這,她禁不住又多看了一眼蘇奕,身影削瘦,面容清雋,模樣倒是不錯。

只是,他身上氣息稀鬆尋常,好像根本就沒有修為啊……

難道說……

此人的修為已高深到“無法揣度”的恐怖地步?

她家世超凡,小時候就聽長輩說過,這世間有一些陸地神仙般的人物,看起來尋尋常常,實則早已是佇足在“武道”之上的恐怖存在,神通廣大!

眼前這人,難道並不是一個少年,而是一個駐顏有術的老前輩?

想到這,紫堇心中也是一顫,眉宇間浮現一抹驚疑。

蘇奕可沒想到,僅僅因為長袍老者的拱手禮,就讓紫堇產生那般多念頭。

面對長袍老者的問題,他神色平淡道:

“說句不客氣的話,以你那‘養爐境’第三重的修為,這次就是採到六陰草和極陽花,怕也不可能讓你突破境界。”

頓了頓,他繼續道:“或者說,你應當是早已料到,以你現在的年齡和根基,憑藉尋常修煉手段,根本無法讓你在武道上更進一步,於是決定以這兩種靈藥的力量強行破境,對否?”

長袍老者渾身一僵,只覺背脊都直冒寒意,就彷彿渾身內外的秘密,全都被看穿了一樣。

若說之前蘇奕猜測到他的傷勢根源和此行目的,還讓他有些將信將疑。

那現在,他敢十足肯定,眼前這少年定是一位高人!

“爺爺,他怎地全知道了……”

紫堇失聲叫出來。

她情緒都有些失控,清豔絕俗的臉蛋寫滿驚色。

可對覺醒前世記憶的蘇奕而言,做出如此推斷,不要太簡單。

“先生法眼如炬,老朽歎服!”

長袍老者嘆息,再次拱手見禮,連稱呼都由“小友”換成“先生”,不敢再託大。

蘇奕暗暗點頭。

養爐境,又被稱作宗師境!

以他今世十七年的經歷,倒是很清楚,以長袍老者那武道宗師的地位,別說是在廣陵城,就是在整個雲河郡都堪稱是“巨擘”了!

畢竟,這大周朝靈氣太過匱乏,能夠修煉到宗師地步者,足以冊封諸侯,威震一方。

眼下,長袍老者以宗師之地位,能夠對自己以禮相待,已很難得。

“先生,您既能看出我爺爺的傷勢,想來也一定有辦法救治我爺爺的傷吧?”

紫堇忍不住開口,白皙嬌美的鵝蛋臉露出一絲希冀。

在大周朝,宗師如龍,萬眾仰望。

一個人,便足以決定一方頂級大族的興衰!

而她爺爺,可絕非一般的武道宗師可比。

若一旦因此傷而隕落,註定會對整個家族造成何等嚴重的打擊!

見到蘇奕那等神異的能耐,這讓滿心擔憂的紫堇猶如抓住了一絲希望。

“老朽蕭天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