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門等他。

不多時,凌亦風從電梯裡出來,已換了身玄灰色的大衣,更襯得面孔清俊,目光灼灼。

良辰扶著門框,突然訥訥地:“這麼晚?”

凌亦風看著她微紅的眼眶,不答反問:“還沒打算睡覺?”

良辰略略垂眸,退後將他讓進屋,返身去倒了杯溫水,又走回來,語氣緩而微沉,不大有精神的樣子,“大概飛機上睡得多了,現在反而不困。”

牆上掛鐘的時針堪堪指過十一點。凌亦風靜靜地看她,突然就想起早前那兩排微顫的眼睫,如同狂風中蝴蝶脆弱的翅膀。

良辰將杯子往茶几上一放,“呆站著幹什麼?坐吧。”順手一指,這才發現不妥。沙發上有她回家時從陽臺上收下的衣服,還有她從行李袋中傾倒出來的物品,與三五個抱枕混在一起,凌亂不堪。

她笑笑,俯身去收拾。可是剛剛彎下腰,便被人從後面抱住。

微微一怔,她緩緩地直起身子。也就在這樣短暫的過程裡,卻清晰地感覺到環在腰間的那雙有力的手臂,鬆鬆緊緊,反覆了好幾次。

她不明所以,心頭卻突突地跳,微低著聲音問:“怎麼了?”

身後的人不說話,只有溫暖的氣息從頸端似有若無地拂過。

此時,頭底橘色的燈光忽閃了一下,突然滅了,四周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良辰一驚,轉過身,終於與凌亦風面對面。他的手還放在她的腰後,她說:“……跳閘了。”

凌亦風卻恍若未聞,只輕輕嘆了口氣,眸光瞬間閃爍變幻萬千,臉上掙扎的痕跡被這恰好到處的黑暗完全遮掩。

在這漆黑的夜裡,他抱著她,呼吸由輕淺漸至沉重,修長的手臂鬆開然後又慢慢收緊,縱然掙扎再三,也終究難抵深切的情不自禁。

懷裡的人近在眼前……比這些年裡任何時候,似乎都要更加貼近。

這是他最愛的人,也是唯一愛過的人,因此,即使前面是一條錯的路,這一刻,他也想要和她一起走下去。

前路的光明或黑暗,仿似早已不重要,愛憐也好,保護也罷,他心裡清楚,全都不過是替他的自私找來的藉口。

他不過是,捨不得放手。

只是攜著手走,什麼都不去顧慮,擁著這份溫暖就好,即使,只是片刻。

他們在黑暗中相擁,良久之後,凌亦風終於緩緩開口:“良辰,”彷彿之前的猶豫與掙扎全都不曾存在過,聲音如此堅定沉穩,他說:“我們,在一起吧。重新在一起!”

懷裡的人似乎在他鄭重其事的宣告中微微怔住,他垂下頭,眼底柔情萬千:“我愛你,一直都是。”

32

凌晨時分,良辰醒過來,發現身側空空如也,只留下微暖的餘溫。

其實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的睡眠質量就一直不是很好,到了最近更是每況愈下,常常三更半夜突然醒來,異常清醒,然後便久久無法再度入睡。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此時浴室裡傳來輕微動靜,凌亦風已經穿戴整齊從裡面走出來,見她醒了,溫和地笑笑:“我上午還有事要辦,你再多睡一會兒。”說著走過來,一個輕吻落在她的眉間。

良辰抬眼看著神清氣爽的他,突然有個疑惑升上心頭,可是考慮了一下,還是順從地點點頭,只“嗯”了聲,輕輕閉上眼睛。

凌亦風走的時候動作極輕,關門幾乎悄無聲息。直到他徹底離開,良辰才擁著被子坐起來,伸出光裸的手臂去撈散落在地的衣物,然後迅速套上跑去陽臺。天剛矇矇亮,晨霧頗重,可還是來得及看到那個頎長的玄灰色身影攔下計程車,消失在尾燈的光亮和濃白的霧氣中。

其實就在剛才,他吻她的那一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