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要……要怎樣?”他虛弱地說。

姚文仲坐在他身旁,毫無戒心地咬嚼著草梗沉思。不遠處,雨露觀音與虎鯊,忠心耿耿地向四周警戒,嚴防出莊追搜的畢家大院眾高手。

“我只要知道家師的下落。”姚文仲冷冷地說:“不要妄想和我談交換條件。血手瘟神也會提出要求,我不吃他那一套,所以我廢了他,寧可另找線索。”

“貧道如果……”

“沒有如果。”姚文仲說得斬釘截鐵:“你不說,我另找線索。”

“那你打算把我……”

“廢了你的手腳。”姚文仲的語氣充滿凶兆:“因為你曾經計算我。你有選擇的機會,但不能提交換條件。”

“你贏了。”金庭道人完全屈服了。

“說吧!我在聽。”

“貧道的話保證真實。據血手瘟神所說,他根本不知令師笑夫子的去向。”

“我要知道他們逃出大力鬼王別館的詳細經過。”

“據他說,他是逃得最快的人,最先躍登莊左的院牆,發現牆外兩側有許多高手趕來攔截。就在他與一群逃生的人冒險往下跳時。卻突然從牆濠內升起兩個人影,分別擋住奔來攔截的風雲會高手,憑一雙肉掌,風掃殘雲似的把那些人打得七歪八倒。他逃命要緊,哪有工夫追究這兩人是何來路?即使追究也無從著手,他根本無法看清那兩個人的身影,更不必說相貌了。他逃出數十步外,扭頭一看,跟出來的人都散了,各找生路。這瞬間,他聽到有人用怪嗓門說著可笑的官話。”

“他聽得懂?”

“官話以鳳陽腔為主,他當然聽得懂。”

“說甚麼?”

“那怪嗓音說:他要回去,會壞事,快擒住他。就這三句話,之後便寂然無聲,他也亡命飛逃,從此不敢再往北走出江左地界。”

“會不會是那兩個助他們脫身的人,另有他事待辦,所說的三句話?所說的他,指誰?”

“我怎麼知道?”金庭道人挺身坐起苦笑:“不過,據血手瘟神說,說這種怪腔調官話的人,決不是他們八個難友中任何一人所說的。”

“他是個怕死鬼,所以逃得最快。”姚文仲恨恨地說:“他們那些人,應該互相照顧的。”

“如果貧道所料不差,令師一定走在最後,因為你還在裡面造制混亂,令師怎肯一走了之?”金庭道人說:“你應該徹底追究風雲會那晚在別館的人,相信一定有人曾經發現令師的蹤跡動向,假使他們推說不知,很可能令師已遭了毒手,被他們悄悄掩埋掉了。”

姚文仲沉思良久,回想那晚的經過。

掩護他脫身的人有三個,一個是九指紅綃,一個是勾魂陰判,也許無主團頭也在別莊內渾水摸魚。至於另一個人,是他的第二恩師白眉神魔。

那麼,在莊牆內外幫助脫逃的兩個人又是誰?

當然不是他所知道的這四個人,這四個人的目標都是他,都打主意要將他擄走,伺伏在他附近掩護他脫身,逃出之後再捉他。

“對,找風雲會的人徹底追究。”他自言自語,整衣而起。

“你真是白眉神魔的弟子?”金庭道人沒聽清他的話,仍有餘悸地問。

“如假包換。”他信口說。

“那麼,你勝不了銀衣劍客。”金庭道人搖頭:“早些脫離是非地吧!還來得及,令師的魔幻十八劍,始終不能勝過伏魔慧劍,九轉神魔功,也剋制不了金剛禪功,你何苦逞強枉送性命?”

“謝謝你的忠告,你可以走了。”姚文仲客氣地下逐客令:“記住:離開我一點。”

“貧道已……已經……”

“已經受到滌塵莊的控制,脫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