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外郎保住上前一步,挑袍下跪,鏗鏘有聲地奏報:“臣保住、克什圖等,攜噶爾丹奏章,步行而回。”

“是否知道噶爾丹等著那?”皇上微微前傾,一手撐在膝蓋上,急切地問到。

保住昂起頭答道:“先前噶爾丹譴回阿爾必特祜等時,雖假裝欲前往工噶勞圖遊牧,卻仍舊按兵駐紮在土喇河。現如今譴回臣等,或許是不想等我們大軍臨近,而終於逃遁,也未可知。迫臣等步行而回,恐是意欲拖延時機,即使出兵也難以追及。”

“朕早就熟知噶爾丹的情形。噶爾丹,此奸佞小人定以為現值春令,馬匹還瘦,此路既無水草,沙磧瀚海,路途坎坷,大軍勢不能到。而如今朕領兵親征至此,他定萬難料及!所以奪我使者之馬駝,讓你們步行而回,不過是想要穩固軍心,顯示他不懼怕朕!並非是想要拖延時機,好逃走。朕先前傳旨費揚古,和他約定會師之期。如今費揚古奏報‘本月二十四日,可至土喇。’若依期而至,兩路夾攻,則噶爾丹必定在我等掌握之中,安能再次逃脫?若我中路軍先到,他必定連夜逃遁。費揚古的西路軍,縱使稍許遲到些,也必定到土喇附近。噶爾丹必以疲敝乍到之兵迎戰,費揚古可盡行殲滅。單看他之前對我使者的舉動,就知他早已中計!”

見皇上躊躇滿志,勝券在握,諸大臣未敢多言。皇上著眾人下去歇息,翌日隨軍同行。

惟恐噶爾丹的偵察兵觀炊煙而知大軍壓境,聞風而逃,軍中依舊每日一餐。這對冰雅卻沒有多大的影響,她每日照舊在一覺醒來,啃著自己手中多出來的榧子糕。荼靡在太醫的照料下,早已恢復,常陪伴在冰雅和多禪公主左右。

連日窩在車攆內的冰雅,除了練習那些咒語和法術,再也沒有其它事可做。剛開始還能適應,時間一長,她就覺得膩味了。反覆央求胤禩,自己也要騎馬。

胤禩思及前事,不放心她一個人騎馬,沒同意。但在她百般央求,千番纏繞下,終於做出了讓步,只讓她坐在自己的馬前。

行路難,多歧路。一路上風沙滾滾,烈日當空。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笑話(二)

初十正午時分,冰雅擦了擦臉頰上不停往下墜的汗珠子,心道:要是那些是珍珠就好了!揚頭看了看太陽,歪過頭問身後的人:“禩,你不會是故意想我幫你擋沙塵的吧?”

“嗯?”胤禩沒料到坐在他前面的人兒嘴裡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詫異地低頭看向她。

“讓我坐你後面吧?!”這風沙再催下去,非得把她給毀容不可。

胤禩溫和卻又斬釘截鐵地說:“不行!”語氣仿似一點也不容反駁。

冰雅氣得牙癢癢,自個兒擺明就是個給他擋風的。

胤禩看她氣鼓鼓的,一言不發,便柔聲道:“你若是嫌風沙太大,就坐回車子裡去吧?”

“算了!當我沒說過。”她好似洩了氣的皮球,垂下頭。

須臾,胤禩眼睛注視著前方,低低柔柔地說道:“有個廚子在家裡切肉,抓了一塊藏在懷裡。他妻子正好進來看見,就問他:‘自己家的肉,藏在懷裡幹嗎?’”

“因為他笨!”冰雅歪過頭,斜眼瞥了瞥他。

胤禩愣了下,轉而微笑道:“哈哈!是!是他笨!”

冰雅繼續低下頭,耷拉著腦袋。

馬兒沒走幾步路,胤禩的聲音再度響起:“有個人家裡來了客人,他留客人吃飯,但只有一味豆腐,就說道:‘豆腐乃我性命,其它的都食不知味。’第二日,他到了客人家裡吃飯,那客人記得他的口味,於是在每道菜,或魚或肉中都加了豆腐。吃飯的時候,那人只吃魚肉,而不碰豆腐,客人就問他:‘你不是說,豆腐是你的性命嗎?怎麼今天不吃了?’你猜他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