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涵顯然是很高興,獻寶似的說:“為夫改日再配給娘子吃就是了。”兩人說得尋常,眾人也就當是這藥丸只是尋常之物。唯有唐門中人心中知曉這藥丸的價值,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好了,娘子。我們該入洞房了。”似乎是老天還要繼續考驗唐門弟子的抗打擊力,眾人見他不懂規矩,不由鬨笑。

陶笛兒還沒反應過來那句“洞房”是什麼意思,突然覺得還帶著血的左手被一隻冰涼有力的手牽起。呆愣間,就由著對方將自己從轎中拽出來。

“哎哎,等等,哎公子爺,還沒跨火盆呢……”喜姑忙撲上來,上前攔住少年,頭上已經有些見汗了。沒想到這唐府的少爺是真傻,還沒拜天地怎麼就入洞房了呢?

宴席中所請之人,不少都是江湖中的粗莽漢子,此刻聽少年著急著洞房,不由都笑著起鬨。然而唐若涵皺眉環視,澄然卻有黯淡的眼眸有些不耐,掃過之處,皆安靜下來。

“涵兒,聽喜娘的吩咐。”老太太的話就好比是最高行動指南,陶笛兒只覺得手上一緊,就被對方牽著向正前方的火盆走去。

背景活躍,眾人談笑的聲音傳來,陶笛兒卻好像和自己無關。短短几步,似乎走了幾年。

這樣,就要嫁了……

唐門卷 第四章 兩人拜堂

大堂上,紅衣少年手牽著那少女,緩緩而行。

這就是自己的婚禮?陶笛兒迷迷糊糊下意識將那手反握得緊緊的,已經忘記了剛剛指天畫地的發誓與對方勢不兩立。她錯覺間感覺對方似乎是僵了一下,隨即安撫般輕輕回握了自己一下,心中不知為何平定了些。

兩人被牽引到某個位置定住,被轉向堂外方向,一拜。陶笛兒想轉頭去看對方,但卻只能勉強看到對方半截的紅衣,配著一塊腰間白玉的團形玉佩。

眾人見去,少年紅衣似血,襯得面如驕陽,立如松雪。而女子墨髮垂腰,雖不見面容,但身段間自帶得一番風雪的靈氣,不由點頭贊上一句。

“二拜高堂……”兩人轉向主席,陶笛兒只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牽線木偶,心中白茫茫一片,感知著身旁之人的動作,一起拜下。

“夫妻交拜……”喜姑笑嘻嘻嚷道,一臉坑坑窪窪的笑意,嗓門高得讓少林專練獅吼功的小和尚都要心生敬佩。

陶笛兒感覺自己被人引導著向左轉了一下,眼下低頭處可以看到那人的錦靴,腳型優美,配著那紅色的軟靴,更顯俊雅。昏頭昏腦拜了下去,鼻尖能聞到那人身上淡淡的,栗子花香,如同小時候在奶奶家後山聞到過的那般……

待新人已經進了內堂,席間頓時又開始熱鬧起來了。眾人很有默契的裝作沒看到剛才的種種烏龍,可誰都清楚,出了這唐家堡的門,明天一覺醒來,天下人都會知道今夜唐家的盛況。

坐在西邊席上的一個牛鼻子道人此刻喝了兩杯黃湯,開始眼神迷離起來,拉著旁坐一個不知道哪派的弟子,故作神秘道:“你說他們賀什麼喜啊,說得那麼好聽!呃……”

見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牛鼻子微微得意,打了個酒嗝,繼續小聲嘀咕道:“拜堂時新娘子見血,這是大凶!大凶啊……這唐家堡沒準哪天都不在了,賀個屁啊賀……”突然胳膊上一沉,已經被身後一玄衣男子拉住,周身穴道被點。那手法自然是唐家的,眾人使了個眼色,既是畏懼主人家勢力,也是幸災樂禍這牛鼻子活該。

“這位道長酒醉失態,唐府理應照顧一二。”冷冰冰的話,眾人看去,卻是一冰骨玉肌的少年,與剛剛那新郎倌相貌有兩三分相似,卻加了分冷峻,整個人態度極為孤傲,看起來比唐若涵老成些,正是唐家二少爺唐若凡。

“是,二少爺。”那玄衣男子點頭,將那賊眼睛嘰裡咕嚕轉的牛鼻子從身後廊廂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