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顧沫白打疼了她,呼延迄這麼握著她純粹是為了好方便自己問話。

他當時完全是負氣離開,走了一陣,回過頭髮現她沒追上來,火氣更大,因虎蹄梅花而湧現出來的往事在胸口排山倒海的席捲而來。

所以一走出梅花林,見到牆腳的那棵松柏,就左手扶著樹幹,右手握拳,就狠狠的垂上了碩大的樹幹。結果手中傳來的疼痛激發了他體內的狂熱因子,一時失了理智。

這完全是無意識的舉動,怎麼就成了懲罰她的方式了呢?

顧沫白從他的胸膛中抬起佈滿淚淚痕的小臉來,抽抽噎噎道:“你…。你還問…。問我怎麼了,嗚 ̄ ̄ ̄還,還不是你害的!”

害她擔心,還她難過,害她淚腺變得發達,她以前從來都不是一個動不動就哭的人的,“你個罪魁禍首,壞蛋,混蛋,笨蛋!”

顧沫白的指控對於呼延迄來說太莫名其妙。

“你別哭了。哎 ̄ ̄ ̄”

悠然的嘆了口氣,呼延迄無奈的仰望了下天上的碧雲,低頭鬆開握住顧沫白的雙手。

沒有哄女孩子經驗的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除了弱弱的說一句別哭了之外,還能夠說些什麼可以止住他這個愛妃“生生不息”的眼淚。

“不,我……我要……哭,除非你答應我個條件,不然我就要一直哭下去,我要把沈太守的府邸淹了,我要把曲池城牆哭倒。嗚 ̄ ̄ ̄ ̄”

她要學白娘子把沈府淹了,要學夢娘女把曲池城牆給哭倒了啦,然後,然後她會不會也載入西祈的史冊啊?

顧沫白的思想開起小差,眼淚卻是毫不含糊,還是啪嗒啪嗒的落下來,就是吃準了呼延迄拿她的眼淚沒轍。

果然呼延迄手足無措的替顧沫白揩去眼淚,又嘆了口氣道,“愛妃說吧,你本王答應你什麼?只要本王能夠應允你的,一定給你辦到。”

這還是兩人出了山谷,呼延迄頭一回稱她為愛妃呢。

顧沫白聽後,鼻子一酸哭,眼淚掉得更兇了,連肩膀都跟著微微抽動起來。

顧沫白的哭法可不是美女式那種哭法,就連哭都斯斯文文,溫溫柔柔,讓男人看了巴不得摟緊懷中好好疼愛。她是純屬棄婦式哭法,鼻涕混合著眼淚,眼淚夾雜著鼻涕,毫無美感可言。

但想要把男生的心哭疼,不見得是哭法的問題,而是在他面前哭的那個人,在他心裡頭佔據多少的位置。這直接決定了,在你哭的時候他是冷眼旁觀,是很不耐煩,還是微微心疼。

“好,好,好,不管你提什麼條件,本王一律允了,成嗎?你別哭了,愛妃”

呼延迄以為顧沫白是不滿意他方才有所保留的回答,於是索性直接給他開個空白支票,只希望顧沫白不要再哭就好。

女人的眼淚有時候比千軍萬馬都要來得有殺傷力,因為它可以立馬令男人棄械投降。在顧沫白水漫太守府邸的哭勢下,呼延迄也只有舉雙手投降的份。

“真……真的?真的我說什麼你都答應我嗎?”

顧沫白稍稍收了下哭勢,揚起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小臉。

“哎,嗯 ̄ ̄ ̄ ̄”

呼延迄認命了。

“真的,真的,只要我說了,你就會做到?”

“君無戲言。”

“好,那……那你把手伸給我。”

呼延迄右手伸出。

顧沫白很小心,很小心的避開呼延迄手掌上密集的傷口,握住他的手腕,極其認真,極其莊重的道:“我要你答應我,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再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也不可以讓任何人傷害到你。明白了嗎?”

呼延迄微愣。

這是什麼鬼條件?提出條件的是她,受益者卻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