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命道:“但願如此最好。”於是回到郊外,就遣黃魔、大翳二天將到女子國去,文命並教他們如何措詞之法。二將答應,凌空而去。

這裡丈夫國人感激文命等之厚意,送來飲食禮物,絡繹不絕。文命等靜待好音。哪知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過了大半日,不但文命等疑心,連庚辰、由余等天將也疑心起來,說道:“此地到女子國至多不過千餘里,照我們飛行的速度,不消半個時辰,何以此刻還不轉來呢?”伯益道:“女子之性質,多疑而寡斷,大約一時決定不下,所以二將只得在那裡等候。

”大家一聽,這話亦有理,就不在意,且再靜等。

哪知等到第二日,仍不見回來。庚辰向文命請命道:“某看這事必有古怪,黃魔、大翳二將決不會如此誤事的。就使女子國人一時決不定,亦不妨先回報信,何以似石沉大海呢?容某前去探訪一回,何如?”文命答應。

庚辰綽了大戟,凌空而去。剛到窮山附近,只見空中站著一個沒有頭的人,一手拿了一張盾,攔住去路。庚辰心細,一想這個妖魔決不是好惹的,不要就是太真夫人來說的什麼刑天氏吧?且慢和他角力。便客客氣氣地問道:“某與足下素不相識,並無仇怨。足下現在阻止某的去路,不知何意?”只聽見那沒頭的人從他頸腔裡發出一種聲音道:“我姓夏,名耕。請問你現在到哪裡去?”

庚辰道:“某到女子國去。”夏耕又從頸腔發出聲音問道:“去做什麼事?”庚辰便將原由說了。那夏耕道:“我知道你們是鬼鬼祟祟,有這種事,所以在此等候。你給我快回轉吧,不許你到女子國去。”說著,兩手將戈盾一揚,做了一個示威的樣子。庚辰此時不禁惱怒起來,但是仍舊按住,再問道:“某到女子國去,為他們和丈夫國作合婚配。從此之後,一個無夫而有夫,一個無妻而有妻,亦是天地間一樁美事。不識足下何以反對到如此,特地來攔阻我?”

那夏耕聽到此句,似乎非常盛怒,頸腔中發出的聲音愈響,說道:“這種男女配偶的事情,本來都是狗屁不通的什麼天帝弄出來的。當初混沌初分的時候,在天上開了一個會議,商量製造人類的標準。我們這黨曾經主張人類可以製造,但須一律平等,萬不許有什麼男女之分,致將來有種種之弊。哪知天帝不聽,反發出一流邪說,說道:‘天地間有了男女,才有歡愛之情,歡愛之情充滿於宇宙,才可以算得一個世界。’豈知弄到現在,歡愛之情變了一種愁慘之氣,男子求不到女子,女子求不到男子,因此而幽憂成疾,或自殺的,不知道有多少。男子娶了一個不如意的妻,婦子嫁了一個不稱意的夫,因此而反目爭鬧,或幽憂致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還有男子已經娶了妻,女子已經有了夫,忽然看上了一個別的男女,又去和他私通,妻之外更有妻,夫之外更有夫,因此而相妒相仇相殺的,又不知道有多少。即使不如此,有了家室,就不能自由,妻戀其夫,夫戀其妻,人生多少大事業,都犧牲於家室繫戀之中;人生多少重負擔,亦都增添於家室繫戀之中。所以家室之味,總是先甜而後苦;夫妻之味,亦總是先濃而後淡。假使沒有男女之別,就沒有了夫妻之制,一切紛擾、糾葛、苦痛,統統可以解決,豈不甚妙。所怕的,就是不能生育,人類要斷種絕代,如此而已。現在我們革命,要將以前的種種舊法一概革除,另易以我們的方法,我們的主義。生育之道,不必用男女交合,自能生育,我們已有相當的試驗成績。天上一位女神叫作女歧氏,無夫而生九子,就是我們這個主義之能實行者。我們請女歧氏將此方法傳佈到下界,成立一個女子國。又苦心孤詣,弄到了王孟一班人,使他們男子也能生育,成立一個丈夫國。千百年以來,成效都已昭著了。我們正想拿這個方法主義推行到全世界去,免除人類的糾葛、紛擾、痛苦,讓大家看看,還是我們的這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