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第1/4頁)

夢不再，心已灰。

這世界於我，只是一片黑暗的靜默。

－－－－－－－－－－－－－－－－

這一日，正在視窗的臥榻前對著梅花上的小小冰稜發怔時，初晴又來勸導我。

&ldo;阿墨，沒什麼的，不過是男人而已，別當回事兒。&rdo;

瞥一眼她的肩頭，尚鼓出了一塊，應該是被拓跋頊扎傷的地方還敷著藥。

不想她再為我擔心，我懶懶地回答她：&ldo;我沒當回事兒。只是給兩條瘋狗各咬了一口，有點疼。休息兩天，自然好了。&rdo;

&ldo;疼麼？&rdo;初晴一貫明媚的眼神，沾惹了一層陰霾，&ldo;別放心上，會好很多。這種疼，很賤，想不得的，越想會越疼。&rdo;

我迷惑抬頭，望著她那張皎潔美麗的面龐。

她遊戲人間，周旋在很多男人之間，四處留情，卻絕不留心。

男人玩了她的同時，她也玩了男人。

各取所需，各自快樂著各自的快樂。

既不留心，既只有快樂，又怎會疼？

她見我疑惑，沉默了片刻，終於道：&ldo;阿墨，我曾經給很多瘋狗咬過。還曾被其中一隻把心都給叼了去。&rdo;

心頭一怔，面對那淡然笑容中的隱隱哀傷，我隱約猜到一點端倪。

&ldo;是……你十五歲那年被劫的事？&rdo;

&ldo;十五歲……&rdo;初晴站起身，眼神縹緲地望向窗外，層層湧動的屈辱和悲哀，伴著求之不恨的悵恨，如波濤般層層疊起在她如玉光潔的面龐。

&ldo;那一年，我落到山匪手裡，度過了三天三夜。&rdo;她緩緩說著，手指緊摳著窗邊，&ldo;阿墨，你可以想像當時我那身處煉獄般的日子。我自己都不記得有多少個男人動了我，我又曾暈過去幾次。&rdo;

我打了個寒噤。

那批山匪的兇悍我不是沒聽過，據說，和初晴一起出遊的敬王庶子，還有二三十名隨從，沒有一個留下了活口。此案震動京師，才引發眾臣工討論，是皇家連築宮室，馭民太嚴，官逼民反，還是那些人生性殘忍，又有某方勢力暗中支援的緣故。

初晴被找到時身在民居，而不是賊窩，所以關於初晴的清白問題，在皇家的暗示下，幾乎從不曾列入過眾人的討論。

原來，比想像得還要不堪。

&ldo;不是說，半個月才找到你的麼？後來，有人救了你？&rdo;

然後，叼了她的心？

冬日的陽光透過翠柏斜斜射到初晴的面龐，一層稀薄到淒涼的清華溢位。她淡淡道：&ldo;對，有人救了我，還是個身材威武容貌端正的男人。&rdo;

她自嘲地笑了笑：&ldo;那男人混跡在山賊中，原來打算找尋另一位被擒的女子，大約發現她已經被折磨死了，就仗了一身好武功，救走了我。人在危難之中，總會很蠢地扭曲自己見到的一切，產生不切實際的幻夢吧？當時，他是我的英雄。在我身體略有恢復後，我發現他似乎對我動了心，便毫不猶豫地奉獻了自己。&rdo;

她笑著道：&ldo;當時，我好可笑，居然有一種將自己祭奉給神靈般的神聖感，唯恐他嫌棄我，唯恐我不能讓他快樂，對他的予取予求，幾乎用近乎虔誠的態度回應著。&rdo;

我想，我能理解她。

阿頊，‐‐應該說是拓跋頊了，第二次在相山與我相見時，我何嘗不是那樣急切地想表白我自己的愛意和思念，並在他流露出索取之意時，迫不及待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