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二人又去受了眾人賀喜,然後也隨了眾人,自在喝茶聊天,猜拳賭博。

仂蘇影不喜熱鬧,倒也不是掃興之人,親手泡了兩大壺的日鑄雪芽,先奉了一盞予了柳沁,又分了十數盞出來,讓侍女分送到各位使者護法手中。

柳沁和蘇影一起呆了十年,嘴也是越養越刁,他一邊和心素對奕,一邊喝茶,侍女幫他加了幾次,味道已經淡了;再重泡來時,口味更是差得遠,一品便知不是蘇影泡的了。

他忙回頭找蘇影時,又不見了人影。

&ldo;二宮主呢?&rdo;

他忙問身畔隨從。

這小子並不貪玩,除了練劍品茶,愛好很少,性子冷到孤僻,這麼多年唯一的改變,就是把陪伴柳沁看成最大的樂趣了。

嗯,換了以往,他本該安靜做在柳沁身畔,半天都不出聲,只會在不經意時,為柳沁一次次添滿茶而已。

隨從知道柳沁頗有幾分不高興了,遂笑道:&ldo;屬下這就找去。&rdo;

柳沁心裡動了一動,忙招了招手,叫了隨從過來,低聲道:&ldo;就去瞧瞧他在做什麼,不要驚動他,這大年初一的,別掃他的興。&rdo;

隨從應了。

柳沁這裡和心素對弈兩盤,卻都輸了。

心素笑道:&ldo;大宮主,你的心不在棋上吧?&rdo;

柳沁面不改色心不跳:&ldo;那是自然,下次拿了蘇影的揹來給我們當棋盤,我一定專心。&rdo;

心素但笑不語,心下卻暗自好笑:若是拿蘇影做棋盤,只怕柳沁的心思不在棋上,只在棋盤上了。她心素若敢在蘇影的背上摸來摸去,只怕柳沁的臉要拉得比驢還長。

‐‐一張很漂亮卻很黑的驢臉。

這時,去尋蘇影的隨從回來了,居然一臉見鬼的表情。

柳沁詫異道:&ldo;怎麼了?蘇影在哪?&rdo;

&ldo;在……在軟香殿前的大路上。&rdo;

&ldo;在做什麼?&rdo;

&ldo;在……陪著一群小孩子放鞭炮,踢毽子……&rdo;

&ldo;嗤!&rdo;素來以溫雅聞名的心素,驀地將一口茶水噴出,愕然望著隨從,然後與同樣驚愕的柳沁對視。

蘇影去陪小孩子放鞭炮,踢毽子……

這樣的詭異事件,就和柳沁會抱個女人在懷裡有差不多的震撼力。

&ldo;我去瞧瞧!&rdo;醒過神來的柳沁立時沒了心思下棋,立馬拂袖往軟香殿方向走去。

心素扔了棋,笑著追上去,道:&ldo;大宮主,我也去瞧瞧。&rdo;

如果不是大年初一,她的確要懷疑,柳沁的隨從見了鬼了。

他們終於見到了蘇影。

他披了一襲天青色的錦衣,將前方的衣袂挽起,塞在衣帶中,果然正在踢毽子。

他從小到大,應該沒玩過這樣的遊戲,但以他的武功,想一下一下地接住毽子,實在是再輕鬆不過的事了。

一群宮中諸人的小孩子正圍在他身側,一邊數著數,一邊拍手大叫大笑。

蘇影鼻尖沁著微汗,眸光閃亮,嘴角也罕見地噙了溫和笑意,卻只向著小孩子中的兩個。

極漂亮的男童和女童,一身紅衣,笑顏如花,臉頰亦是紅撲撲的。

心素已禁不住稱讚起來:&ldo;那是誰家的龍鳳胎?漂亮得很呢!&rdo;

連心素也不認得這是誰家的孩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