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妾原本不該驚擾。只是因為剛剛家裡那不爭氣的侄兒送了一封信來,妾不得不報給皇后殿下知曉。”

“哦?”禁中內外不通片紙,這放在從古至今任何一個朝代都是不可能的,因而王皇后素來睜一隻眼閉睜一隻眼。這會兒柳婕妤鄭重其事地把姑侄之間的這種小事都報了給自己,王皇后在滿意之餘,不禁又有些詫異。直到接過柳婕妤遞來的紙卷,展開一看其中字跡,她方才若有所思地沉吟了起來。

“嵩山盧公大才,妾當初尚在家中時,便聽家父提起過,而且始終盛讚不止。”

儘管身在宮中,但宮外發生的事情,柳婕妤雖不能說了若指掌,可該知道的也不會遺漏半分。柳惜明那另外一張字條她早就讓從臨波閣送信來的那個婢女吞入了腹中,此刻見王皇后不說話,她便加重了語氣說道:“妾那個侄兒無福,拜入盧公門下不出數月,便因為身體不佳回了東都將養,但對盧公卻推崇備至。且大家如今令天下所有州縣舉賢士,倘若如盧公這樣的大隱尚且不能任用,恐怕別人也未必願意歸心。然則此乃國事,妾備位後宮,不該多言,所以些許所思,便稟報給皇后殿下知曉,而且,侄兒這封信畢竟犯了宮規。”

王皇后和李隆基曾經共過患難,無論是誅除韋后,還是剷除太平公主時,她都頗預其謀。因而,柳婕妤如此坦言,她不禁欣然點了點頭,隨即把字條交給身旁的宮人道:“將柳婕妤這字條吞了。”

待到宮人慌忙照辦不誤,她方才和顏悅sè地對柳婕妤說道:“此事我自會與三郎商量。至於你那侄兒,既然年紀還小,ri後申斥兩句就罷了。”

當柳婕妤千恩萬謝辭了回座,王皇后見場中那場馬球賽已經告一段落,且勝者恰是李隆基那一隊時,她自然含笑和眾妃一塊起身喝彩。不多時,換了一身便袍的李隆基便神采奕奕地回到了她的身邊坐定,輕輕摩挲著唇邊那一縷鬍鬚道:“今ri寧哥大失水準,我勝之不武!”

“三郎既然說勝之不武,下次邀寧哥入宮再比試過就好,如此咱們還能再看一場龍爭虎鬥!”王皇后含笑說了一句,見李隆基果然大悅點頭,她方才一面吩咐人溫酒送上,待丈夫飲了,她才字斟句酌地說道,“自陛下去歲到了東都,大赦天下蠲免租賦,天下百姓無不歡欣鼓舞,朝中文武亦贊陛下是聖明之君,聽說今歲科舉更是賢才雲集,再加上徵召各州縣的隱逸賢才,觀此盛況,陛下已可追當年太宗陛下!”

這稱呼從三郎變成了陛下,李隆基原本就因為酣暢淋漓打了一場馬球而容光煥發,此刻面上更湧上了一股激奮的cháo紅。他笑著招手示意再滿上一杯,隨即方才笑吟吟地說道:“貞觀之治,二十三年,朕如今即位至今不過數載,倘若真能開創一時盛世,全在卿卿此言。便以這一杯回敬!”

其餘嬪妃側眼看帝后互飲,一時表情各異。而王皇后卻沒心思理會這些人,滿飲了一杯後,便趁熱打鐵地說道:“妾聽得人言,嵩山盧公已然抵京?前時陛下徵召,他屢屢不至,如今終究應徵而來,正是因為陛下德政仁政深入人心。更何況,除了陛下,古往今來還有哪位君王能大度容他這般怠慢?若陛下授其以官,則天下隱逸,盡歸心矣!”

“他既然來了,朕不信還留不住他一個嵩山隱逸!”李隆基傲然一笑,想起當初姚崇那切中自己心意的那封納賢疏,而宋璟自秉政以來,清正剛直固然不錯,可卻每每不知道變通,他不禁又微微沉下了臉。

要尋一個稱心如意的宰相,還真是難如登天!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六十三章師生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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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光武帝和嚴子陵的故事一直被譽為佳話,而太公望殺齊高士,也一直廣為流傳……更不要說後世朱元璋更乾脆,不能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