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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則目高於頂傲慢自大,但有什麼說什麼,倒還是個直爽人!
無疑,這請君接續便沒有後續了。無論文章還是詩賦,續尾無疑是這世上最難的事,稍有不慎就會被人扣上狗尾續貂的帽子,更何況在座諸人都是文壇俊傑,細細咀嚼那八句詩,全都只覺得身臨其境已經圓滿,再難以添進別的。於是,又是苗晉卿出場打了圓場,幾乎把這話頭岔過去的時候,就只聽王泠然鄰座的姚閎突然輕咳了一聲。
“王郎君如此推崇那小半首未完的歌行,若是我知道做詩者何人,則何如?”
“姚大郎此言當真?”
儘管身為姚家長孫,但論文章詩賦,姚崇自己就非頂尖,姚閎自己更是不過中上而已。因而,今ri他到此赴宴,多數時候都是坐看別人表現,自己除了必得要行的酒令,否則絕不多言。可這會兒面對王泠然那驚喜的目光,別人的愕然詫異,他便慢條斯理地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下子,就連孫迪也忍不住好奇了起來。他自負博學,可到東都後多處飲宴,這才發現才俊之多遠遠超過自己想象。剛剛王泠然的那幾句詩亦是激起了他的興趣,此刻便連忙問道:“姚大郎這是何意?莫非意指……人就在我等之中?”
見姚閎笑容可掬地看向了自己,杜士儀哪裡還不知道,若非當初劉沼回京之後把事情原委都報了姚崇,就是姚崇從另外的渠道打聽到了此事,最後被姚閎給聽說了。即便姚崇已經罷為開府儀同三司,他仍然很不希望被那位太會算計的老相國給惦記上了,可此刻姚閎既然當眾點穿,他便從容舉杯笑道:“已經是陳年舊事了,姚大郎真不該在今ri席上翻舊賬。”
杜士儀此言,不啻是承認了那半首歌行為其舊ri所作,一時間,眾人不禁面面相覷。這時候,姚閎方才舉杯回敬道:“杜郎君這半首歌行便難倒了無數人,如今於貴主別館再見一曲劍器渾脫,即便不如昔ri公孫大家,可那剩餘半首,可能接續否?”
見自己又成了目光匯聚的焦點,杜士儀深感身處如此場合,真是一時都鬆懈不得。他示意一旁的霍清再次替自己斟滿,笑飲半杯之後便乾脆利落地說道:“不能!”
面對那些眼神各異的目光,他頓了一頓便繼續說道:“當ri只是一見公孫大家冠絕天下的劍舞,一時心中有感而發,遂成此八句。後與公孫大家道別之際,某曾言說,公孫大家劍器渾脫之雄奇,八句詩已然道盡耳。ri後若有接續之時,恐怕得是二十年滄海桑田之後的事了。”
姚閎既指,杜士儀已認,一時人人嗟嘆。一時間,儘管此後更有妙歌豔舞,再無人放在心上。辭去之際,如苗晉卿孫逖寇釗等人,都問了杜士儀下處,得知其暫居勸善坊旅舍,更為嵩山大隱盧鴻弟子,頓時心裡各有計較。得知杜士儀不ri便要離東都回山,本想要再下邀約的姚閎頓時改變了主意,微一沉吟便追上了面沉如水向玉真公主道別後就離開了的王泠然。
而杜士儀自然而然落在了最後。道別之際,他正施禮之際,就只聽玉真公主突然問道:“杜郎君的叔父,可是如今任仙州西平尉的杜孚杜若虛?”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七十四章禮書經算技,閨門需五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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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叔父杜孚,杜士儀並沒有太多的印象。在記憶之中,杜孚早年便開始為了出仕四處奔走,很少在家中停留。後來出仕,便帶了家人上任,幾乎沒回過樊川。
樊川之地雖是士族雲集,但大姓卻無過於韋杜。他這一脈,高祖杜君賜曾仕隋朝為官,大唐立國之後,贈懷州刺史。曾祖父杜正謙任慶州司馬,而祖父杜元安,則是隻出仕至涇陽尉。他生父早亡,嫡親叔父杜孚在族中幾位長輩的奔走幫助下,費盡千辛萬苦方才以門蔭補皇廟寢郎,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