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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袍官員看到地上那七八個看不出傷勢的便裝男子,再看看杜士儀以及一眾從者身上的血跡斑斑,甚至有人吊著胳膊瘸著腿,一時不禁悚然,竟是失神片刻方才說道:“適才報說杜郎君從洛陽回程路上遭人劫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某昨日傍晚本想趕早入京,城門卻因事而早閉,故而不得不逗留城外。本欲夜宿旅舍,孰料一家投宿旅舍稱客人已滿,一時不耐煩找別家,就夜宿在了土地廟中。不想臨時露宿的土地廟夜間突遭歹人以火焚燬,繼而更是廝殺連場,最終方才艱難擒下了這些賊人!”
哪怕杜士儀不說艱難,此刻眾目睽睽之下,看著他身上那血跡,看著那些崔氏從者周身上下的悽慘樣子,京兆府司法參軍事岑其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而四周圍的人群中一時發出了陣陣喧譁嘈雜的驚歎和議論,間中更有認出杜十九郎的人在那兒大聲嚷嚷告知他人其身份,更是讓他為之棘手。然而,不等他開口說些什麼,卻只見杜士儀又拱手對他一揖。
“今日京兆府試,杜十九已遲,不知還可應試否?”
唐時科舉未備,別說有緣由,就是沒有緣由僅僅是起得遲了喝酒遲了,但使有自信在剩下的時間之中透過那一場,依舊可以叩門應試,省試亦然。然而,岑其雖不是今歲京兆府試的試官,卻還聽說過其中幾分關節,當下再次乾咳一聲道:“可杜郎君這一身傷勢,真的不用先請醫士看過?”
“等到這第一場帖經之後,再診治也不遲!這些都是洛陽永豐裡崔氏從者,可留下為證供。”
此話一出,四周圍觀百姓一時有不少起鬨似的嚷嚷道:“杜郎君能趕回來多為不易,趕緊放他入場!”
“就是,別磨磨蹭蹭的浪費杜郎君考試的時辰!”
眼見得四周圍聚攏來的人越來越多,而且聲援的聲音不絕於耳,岑其自忖自己小小一個從七品的司法參軍事,沒必要攪和進這一趟渾水當中,遂當機立斷地高聲說道:“既如此,就請杜郎君立時入試場!”
聽著那些此起彼伏的聲援,杜十三娘一時緊緊咬住了嘴唇。當杜士儀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鬆開自己那袖子時,她本能放開了手,可等到竹影雙手呈上那個滿是考具的包袱,一旁的秋娘亦是遞上了銅水壺的時候,她方才大聲說道:“阿兄,一定要奪下解頭來!”
你交待給我的事情,我都一定會做好的!
始終一聲不吭的這位杜家娘子突然一開口便是如此豪言壯語,一時間,四周寂靜了片刻,隨之而來的則是有好事的出聲附和道:“沒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祝杜郎君旗開得勝!”
儘管杜士儀所制的墨硯在千寶閣一時千金難求,但讓他在民間一時名氣大盛的,卻是因為那免費開放的書坊。在書坊開張之後那兩三個月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新加入不少手抄書,其中不少都是坊間書市從未一見的經史典籍,卻是他根據後世記憶而默抄出來的。因而,此刻此人一聲之後,一時應者雲集,當杜士儀回身長揖謝過,這些鼓譟聲一時更大了。
而杜士儀轉身進京兆府廨之際,卻是在杜十三娘身邊稍一駐足,卻是沉聲說道:“十三娘,等著阿兄出來!”
外頭喧譁許久,杜十九郎遭人劫殺的訊息在試場之內也一時流傳得人盡皆知,於奉禁之而不能絕,於是,那些想著十通其六根本沒有指望計程車子們更是頻頻後顧,只等人被送進來。在這樣的情形下,柳惜明哪裡還能養精蓄銳,雖則強自鎮定繼續端坐,額頭上卻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而本就在絞盡腦汁想著一條帖經的杜文若,更是幾乎恨得連筆都要折斷了。
好端端的那傢伙怎麼又殺了出來,難得他好容易求得杜氏幾位長者,給於奉施加了不小的壓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卻是有人冷不丁出聲叫道:“來了,杜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