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王翰和杜士儀等人進了太原城,趕到了大都督府之外,素來在此通行無阻的王翰卻第一次被人攔在了外頭,門前守衛面對這滿臉惱怒的王郎君,只是滿臉為難地解釋說是張使君剛剛頒下嚴令,嚴禁出入,任何人都不例外。在這等僵持時刻,杜士儀正思量是否和此前在天兵軍得到的訊息是否有關聯,突然只聽後頭似有車軲轆響聲,扭頭一看,卻見幾騎人護著一輛牛車在門前停了下來。那車簾一打,卻是一個熟悉的少女探出頭來。

“怎麼回事”

門前守衛誰不知道這是張說吩咐留在後頭官舍的王容,猶豫片刻便解釋道:“王娘子,因緊急軍情,使君吩咐官廨內外嚴禁出入,不許擅自通報。故而某不敢放王郎君和杜郎君入內,也不敢造次通報。”

杜士儀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兒遇到王容,當著別人的面,他不好打手勢,只能想了想便不為人知地衝著其微微頷首。然而,也不知道她是看見了還是沒看見,只是回以笑容便進了大都督府。儘管一度打算對門口守衛假借自己身負聖命觀風北地為名求見,可想起杜思溫都說過強龍不壓地頭蛇,杜士儀最後還是硬生生壓了下來。

進了大都督府,王容立時收起了剛剛那從容。從二門一個老僕婦口中得知,張說確實正在半月堂召集了屬官議事,她思忖片刻便徑直往見張說妻室元夫人,略一解釋了自己上午去飛龍閣之事,便彷彿無意透露道:“我回大都督府時,見門上有些爭執,一位王郎君被擋在了門口,和守衛理論了起來,旁邊的那位我當初在長安城中卻是見過,正是今科狀元郎杜郎君,看那風塵僕僕的焦躁形sè,彷彿是從哪兒趕回來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元夫人和張說結髮夫妻,深知王翰乃是丈夫頗為器重的年輕才俊,至於杜士儀的名字,更是聽張說提過好幾次,還道是王翰帶杜士儀去天兵軍了。待到王容告退,吃了一驚的她思量許久,最終還是命人去找了張說的心腹從者,令其將王翰和杜士儀被攔在大都督府門外的事情稟報與張說知曉。

大都督府之外,被堵在門口的王翰一直在來來回回踱著步子,杜士儀則是心不在焉站在那兒出神。就在這時候,就只見大都督府之內突然一個人疾步出來,拱了拱手便說道:“王郎君,杜郎君,使君請二位入內”

張嘉貞當初任幷州長史的時候,喜歡在東邊的東海閣起居,而張說走馬上任,卻對那張嘉貞那地方不以為然,獨將這三間屋子改成了書齋,名曰半月堂,但凡非正式地召集屬官也好,見各地官署來人也罷,就連理事也全都是在此地。此時此刻,坐在主位上的他面沉如水,而下首侍立的兩個幷州兵曹參軍剛剛已經把自己該說的意見都說了,這會兒都默然不做聲。

“使君,王郎君和杜郎君來了”

儘管張說上任不過數月,王翰雖受其禮敬,但真要說如何熟絡也談不上。可xing子豪邁的他一進門連行禮都顧不上便開門見山地說道:“張使君,我和杜十九郎剛從天兵軍營地回來,臨走前正好遇著有人報信,道是朔州蔚州一帶的鐵勒降戶彷彿不穩,竟有整頓兵馬的跡象”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二百零六章 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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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下頭剛剛才諫勸過的兵曹參軍呂漢立刻大聲說道:“使君,果然事情就是如此,應立時命天兵軍加強戒備,隨時預備出兵才是王大帥這一殺就是八百餘人,中受降城左近已經是降戶絕跡,可以說,那些降戶引突厥牙帳兵馬入寇的yin謀已經敗露,萬一他們和朔州蔚州的降戶有所威脅,那麼幷州就危險至極王大帥職在朔方,可使君卻職在幷州,當此之際,若不先下手為強,那接下來便要出大亂子”

張說剛剛正心煩於從中受降城朔方道行軍大總管王竣傳回來的訊息,聽到元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