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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是聽說了。”楊蛞含含糊糊想矇混過去;便於笑說道;“那婦人也著實可憐……”
玉奴卻不禁瞪大了眼睛:“七兄;你之前不是還說;那婦人自作自受;誰讓他和人……什麼授受;什麼私奔……”
楊蛞嚇得魂都沒了;一是自己私底下和玉卿的話竟然被玉奴聽到複述了出來;二是這些絕不應該被未成年小丫頭的話竟然給人聽去;回頭若是伯父知道;他和玉卿都得倒黴
而發覺杜士儀目光倏然轉厲;他想想這事情鬧開的下場;只得硬著頭皮說道:“明公;那劉良確實是楊氏放良的部曲;可誰家沒有兩個刁奴;這人平時就好吃懶做;要是我;將其放良了也就撒手不管;可他死了的阿爺鞍前馬後跟著我那伯父四十年;故而伯父對他也寬縱幾分。此樁案子畢竟是家務事;不知道明公是否能夠……”
從寬兩個字;他還不及出口;外間突然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緊跟著;卻是赤畢推開門之後進了書齋;躬身一揖後卻根本不往楊蛞瞧上一眼;沉聲說道:“外頭有幾個人;說是劉張氏的父親和兄弟。他們說要狀告劉良誘拐良家婦女”
聽到這話;杜士儀方才意味深長地看著楊蛞。見其先是呆若木雞;繼而就露出了咬牙切齒的表情;他便哂然笑道:“恩威並濟;待下以誠;而不是一味寬縱;這才是治家之道令伯父雖然論年紀論資歷;都是我的長輩;但這話我卻不得不規勸一句令伯父膝下無子;只有玉奴等幾個女兒;難道不怕如劉良這等卑劣無恥的人敗壞了自己的名聲;以至於牽累家人?”
“明公說的是……”
楊蛞已經是有些詞窮;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偏偏在這時候;剛剛捅破了他謊話的玉奴又抬頭問道:“七兄;什麼是卑劣無恥?”
杜士儀不禁莞爾;想了想就對赤畢說道:“你去西廊房;叫寶兒去前頭親筆錄下張家人究竟是何說辭;然後呈來給我。”
等到赤畢應聲離去;他便離座而起;緩步來到楊蛞面前;這才似笑非笑地說道:“此次我任成都令;楚國夫人曾經讓我捎帶了一封給楊氏族親的信。囑我若是遇上;不妨拿出來給楊家人看看。只是楚國夫人語氣頗重;不到萬不得已;我卻也不想貿然拿出來。”
楊氏各族之中;能夠有楚國夫人這樣頂尖誥命的;只有姜皎的夫人;出身弘農楊氏嫡支的楊氏。這位雖則在姜皎去世之後險些一蹶不振;可畢竟總比徹底覆滅的王家來得強。更何況武惠妃現如今獨霸後宮已成定局;身為惠妃姨母的楊氏自然水漲船高。於是;楊蛞乍聞此言;心情臉sè全都波動極大。好容易鎮定下來之後;他便把心一橫;恭敬地彎下腰道:“明公;我並非為一介家奴置喙;實在是伯父就在鄰州為官;這臉面著實丟不得……”
“臉面丟不得?難道如李天絡那樣為了區區八百畝茶園;最終身敗名裂;被家族除名逐出;這就很有臉面?”
把楊蛞說得做聲不得;杜士儀這才放緩和了語氣:“害群之馬;朝中尚且不可避免;更何況家裡?就猶如人身上長了毒瘤;只有快刀斬亂麻立時切除;這才能夠有痊癒之機。就事論事;若是有人藉機生事借題發揮;我卻也不是那麼容易被人糊弄的”
權衡利弊;更念及倘若靠向杜士儀;興許能和姜家乃至於那位如ri中天的武惠妃搭上關係;楊蛞再三思量;最終點點頭道:“既如此;我得親自走一趟蜀州對伯父稟明;否則事後伯父為人矇蔽挑唆時;需不好辦。然則一來一去需要時ri;家中我會請族弟楊釗代為照看;還請明公也多加照拂玉奴她們姊妹。
“只要楊家深明大義;不墮入旁人彀中;區區一個卑劣無恥的放良部曲;動搖不了根基”
“希望如明公吉言吧”
楊蛞知道事不宜遲;當即出言告辭。他本打算把玉奴一塊帶走;可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