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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杜士儀話音剛落之際;外頭就傳來了一個壓低嗓門的聲音:“使君;外間有杜侍御的從者回來;說拿住了另一名逃走的刺客。前頭一個也審完了
“讓赤畢進來。”杜士儀搶先吩咐了一句;見袁盛全沒有在意;他知道對方並不介意這小小的越俎代庖。見盧聰垂下的雙手彷彿在微微顫抖;他便輕輕咳嗽了一聲;這才說道;“盧四郎;你也先坐下喘口氣吧;畢竟是刀口上滾了一圈。”
盧聰見杜士儀面sè如常;猶豫片刻就有些不自然地坐了下來。然而;須臾進來的那個他異常熟悉的從者在躬身行過禮後;就說出了一句讓他再次大吃一驚的話。
“這兩個刺客說;是吳郡張氏中人買通了他們行此惡舉。”
袁盛倒吸一口涼氣;而杜士儀卻想也不想地冷笑搖頭道:“笑話;張氏九郎雖則只見過我一面;一言不合就揚長而去;但若只為了這一丁點意氣之爭便行此不義之舉;吳郡張氏數百年的名聲毀於一旦;身為江左士族子弟;豈會如此不智?”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四百九十八章 原是故人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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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新年在即;無論是顧氏陸氏還是張氏;都正在為了即將到來的節ri而忙碌。除夕和正旦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節ri;除卻祭祀之外;還要涉及到和其餘各家的禮尚往來;所以;當張豐聽到刺史署來人時;說是蘇州刺史袁盛請他前去說話時;他忍不住眉頭大皺。
“明ri我還要主持家中祭祀;袁使君難不成不知道麼?”
這話雖有幾分不敬;但下頭人哪敢指出來;只能面帶苦sè地提醒道:“郎君;今ri袁使君在刺史署設宴款待杜侍御和裴御史;刺史署的一應屬官和吳縣上下的官員都在邀請之列;興許是席間突然想起什麼事要和郎君商量……”
話還沒說完;張豐就冷冷地打斷道:“什麼事;還不是想要和稀泥做和事老;江左袁氏越來越回去了二十年前另一位袁使君為蘇州刺史時;也是不但重門第;而且更重祖先功績;卻不知道祖先功績再高;倘若後人無用;也是門庭敗落無人知罷了;看在他是蘇州刺史的份上;我去就是”
儘管自家郎君說了這麼一堆不好聽的話;但既然是答應去了;從者如釋重負;哪裡還會說些有的沒的;慌忙答應一聲就到外頭去準備。
此刻已經到了宵禁的時候;坊中武侯巡夜之外;外頭大街上還有其他兵卒;尋常百姓若不是家中有生老病死之類的急務;決計不許犯夜上街;但對於豪門大戶來說;這種禁令其實就是一紙空文了。當張豐帶著三五從者出門;武侯見到那張家的大紅燈籠就遠遠讓了路;又緊趕著吩咐同伴去開啟坊門。
所以;當眾人來到刺史署門口時;距離來人相請才過去了小半個時辰。之前那一場刺殺的痕跡;現如今已經完全掩去;而此前笙歌曼舞的刺史署大堂也已經收了場;這會兒裡裡外外一片安靜。儘管張豐是傲氣的人;但留下從者隨著引路的人入內去見袁盛的時候;他就察覺到氣氛彷彿有些微妙。儘管是深夜;但論理一場飲宴過後;這刺史署中總會餘下幾分歡慶的氣氛;可現如今卻寂靜得有些詭異。尤其是那帶路的從者不時停下步子端詳自己的目光;更是讓他生出了幾分jing惕之心。
因而;等到昂首踏入了袁盛的書齋;果然看到旁邊端坐著杜士儀;他長揖行禮後就毫不留情地問道:“袁使君今ri相請我來;可是為了要說服我改主意?吳郡張氏並非起自一朝一夕;倘若朝令夕改;豈不是淪為他人笑柄?恕我不能從命”
袁盛還沒說話就被張豐搶白了這一通;登時為之大怒。僑姓和吳姓之間;原本就是你瞧不起我;我瞧不起你;更何況張齊丘在朝為兵部尚書;袁氏高官卻也未必遜sè於他。因而;他把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