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這個萬年令也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因而;無可奈何準了王璞暫時告假之後;他便不得不面對一個麻煩的難題;法曹之事究竟交給誰?

儘管時至年關;各曹的事務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當他召來幾個縣尉先後相詢的時候;每一個人都表示自己忙得恨不得分身二人;實在抽不出空閒。最為直接的是薛明;堅決表示自己忙得不可開交之外;他更是直言說道:“杜十九郎自從授萬年尉之後;先是主持萬年縣試和京兆府試;之後又是接手了郭少府尚未完成檢括逃戶籍冊之事;既然如此;能者多勞;此次的事情何妨交給他?”

總沒有好事都該輪著杜士儀;這等燙手山芋卻不接的道理

儘管韋拯對薛明的話很是惱火;可薛明終究亦出身名門;所言也恐怕是其他縣尉的心聲;身為萬年令;他最後不得不召了杜士儀來。言明事情原委之後;他便開口說道:“旁人都不樂意;你若要推拒自也無不可。可是;此前你所攬的都是出彩之事;如今把此事往外推;只怕縣廨上下同僚會對你頗多非議。也是我此前失察;你已經先後主持萬年縣試和京兆府試;郭荃的職司;本該讓給別人;這樣今ri別人就無話可說了。”

“明公垂青抬愛;小子一直感激不盡。”杜士儀來此之前心中就已經有些數目;此刻便含笑應道;“既然無人肯承攬;小子自當為明公分憂”

“你……”韋拯輕嘆了一聲;隨即頷首說道;“那你切記小心謹慎。區區一個藍田縣主自然不要緊;但需得留心不要越線。”

韋禮在集賢殿正字任上一晃已經一個月了;當這一ri回家的他從父親口中得知那個縣廨之中無人應手的燙手山芋竟是落到了杜士儀手上;他登時大吃一驚;也顧不上這已經是夜禁時分;二話不說便匆匆趕往了杜士儀同在宣陽坊的私宅。

可當他由人引路來到了書齋時;一跨進門就看見了一張有幾分熟悉的冷峻面孔;不是自己的同僚裴寧還有誰?儘管共事一月;但他對這個冰山臉是敬而遠之;只知道裴寧並非河東裴氏;而是南來吳裴;然則近些年來卻是高官頻出子弟大為出sè;其餘的他自忖人不好打交道;也沒多打聽;此刻見人竟然在杜士儀這兒;他不禁大為意外。但更意外的;還有杜士儀下一句話。

“韋兄;這是我三師兄。”

裴寧和杜士儀不同;明經科並不需要太多的宣揚聲名;裴氏族中的助力遠大於父母雙亡的杜士儀;因而他並未張揚自己乃是盧鴻弟子。這會兒見杜士儀對韋禮言明這一茬;他不禁多端詳了對方兩眼;等聽到韋禮瞠目結舌之後;竟也結結巴巴跟著叫了一聲裴師兄;他不禁為之莞爾。

笑了這傢伙還會笑?

韋禮暗自腹誹不止;但面上趕緊收起詫異做一本正經狀。杜士儀當然能夠理解人家肚子里正犯的什麼嘀咕;輕咳一聲便笑問道:“韋兄是從令尊老大人那兒聽說了?”

“沒錯”韋禮立刻想到了正經事;一時頓時激動了起來;“那幫子傢伙推三阻四就隨便他們去;橫豎年底你這個功曹本來就忙;於嘛非得攬下這樣麻煩的事?你知不知道;據我所知;這藍田縣主後院起火;便是宮中惠妃令人捅出去的”

“多謝韋兄通風報信。”杜士儀含笑一點頭;繼而便看著裴寧說道;“三師兄比你早來一步;也是說的此事。”

“那你還……”韋禮一時氣結;也忘了裴寧是如何冷冰冰的xing子;氣急敗壞地說道;“我說裴師兄;你也不勸勸杜十九”

裴寧一時容sè更冷了:“我哪能勸得了他”

“三師兄;韋兄;多謝你二人惦記關切。事到臨頭;總得有人接下;總不能我也學王少府自己去感染了風寒。”杜士儀想起書吏文山告訴自己王璞那風寒的真相;臉上便露出了一絲笑容;“再說了;我可不想被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