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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怎麼都沒想到;杜士儀竟然如此寬容;此刻坐在那兒心懷激盪;竟是訥訥難言。
“貞觀時洹水杜氏杜正倫為相的時候;因與南杜敘昭穆不成;於是懷恨在心;在南杜興修水利;破南杜地脈;一時兩邊水火不容;最後還是得太宗陛下允准方才落葬京兆。其實這等意氣之爭;如今想來實在是滑稽得很。”杜士儀想起寒微時的遭遇;不禁哂然一笑;繼而方才淡淡地說道;“子美可知道;就算是在京兆杜氏;族譜上也是先於官取高;然後處昭穆取尊;族譜上記得最詳盡的;便是尊官清職;至於餘下的;縱使輩分再尊;血緣再純;不過面上一句敬稱而已。”
這種**裸的宗族關係;杜士儀當著杜甫的面一挑破;就只見對方一時面色發白。
良久;他方才繼續說道:“你祖父杜公當年進士及第;原是意氣風發;而後一夕遭貶;被奸人陷害;又有你叔父身懷利刃替父鳴冤報仇;因此聲名直達天后;一度獲重用;雖在中宗陛下年間因交通張氏兄弟一度被貶;但終究還是召回了朝中。可是;當初和你祖父齊名的那幾位;如今宋之問之弟宋之悌宋公;正當任用;崔融之子崔禹錫;正執掌御史臺;而李嶠之子;也曾經官至虔州刺史;沈儉期蘇味道也一樣有子孫承門蔭為官;相形之下;幾人之中;就屬你祖父杜公的子孫官路最為艱難。你可知道;是何緣由?”
杜甫沒想到杜士儀竟然會說起當年舊事;甚至於入木三分;他不禁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反問道:“莫非杜中書知道是何緣由?”
“你那祖父恃才傲物;得罪人太多;以至於中宗陛下後來將當年追貶之人一一起復召回京城的時候;你父親雖被召回;可官職最低;而他去世的時候;你父親也沒能承襲到多少門蔭;多年宦途中;至少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候選;我沒說錯吧?”
如果是別人這麼評判祖父和父親;杜甫必定要不服與之相爭;可杜士儀說得公允;再加上有頭裡那一段話作為鋪墊;杜甫竟是辯無可辯。
杜士儀知道即便日後當杜甫顛沛流離受盡各種苦難的時候;骨子裡都還是一個有些率直到冒失的人;否則也不至於上書為房綰鳴冤;現如今這年紀就更不用提什麼官場權術了;他也沒教導這一點的興致。所以;既然該說的都說了;他就含笑說道:“真正要振興家名;靠的是不單單是科場題名;還有接下來的穩紮穩打;再有就是歷練。你也看到了;我那小師弟清臣和鮮于仲通分明已經進士及第;守選期間卻不願留在長安於謁公卿;而是隨我出外歷練。”
這些年官場沉浮;杜士儀的嘴皮子算是徹底練出來了。就連不明所以的蕭嵩都曾經被他忽悠得入了彀中;別說杜甫仍是個青澀小子。故而杜甫才有些不服氣地說了一句;自己兩年前才遊歷過山東;可緊跟著就被杜士儀幾句話轟得面紅耳赤作聲不得。
“你看過山東風土人情;民生民計;那你知道州縣官署;各曹分理何職;需要通曉什麼;需要如何用人?你知道州縣學校之中;哪些能夠維持;哪些早已名存實亡;而各州除卻聞名的文人雅士之外;可還有隱於山野之間;只有一技之長的隱者?你知道治水疏河;應該於何時開工;如何調派民夫;如何籌措所需銀錢?”
見杜甫有些茫然;杜士儀便站起身;到他身邊輕輕按了按他的肩膀;輕聲說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此固然是正理;但看遍了生民疾苦之後;思索自己能夠做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不要一開始就想著自己能夠輔弼聖人濟世安民;連一縣一州都尚未治理過;還談什麼其他的大志向?子美;你好好想想吧
也許是因為同姓;也許是因為所謂的祖上同出一源;杜士儀忍不住對杜甫多說了不少話;甚至比對李白孟浩然王之渙說的都多。直到帶著赤畢出了官驛;他方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