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慷慨大方,其中如今官階最高的,以姚奕和張均為最。而姚奕能夠得以知貢舉,卻還是李林甫的舉薦,因此姚奕投桃報李,早些天就親自問過李林甫可有什麼一定要金榜題名的人選。

這一日正是禮部南院放榜的時節,李林甫剛剛從興慶宮中見過天子回到中書省政事堂,就只見一個小吏快步迎上前來,滿臉堆笑地說道:“相國,進士金榜已經出了,宇文審高中第七。”

“嗯。”李林甫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到主位坐了下來,那小吏跟著他時日不短了,見其正在案頭翻檢那些奏疏,他連忙上前幫忙磨墨,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宇文審雖是已故宇文府君長子,可終究是朔方杜君禮的弟子,相國惦記舊情,對他真的是太優厚了。”

李林甫隨眼一瞥,見那小吏立時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言,他方才收回目光繼續閱覽手中的奏疏。他當初能夠從閒職而一躍進入真正清要的行列,是因為宇文融的舉薦,御史中丞這一職銜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更何況,就連天子不久之前都還提過,記得當年是宇文融舉薦的他,如果他不存半點香火情,不提攜一下宇文融的兒子,李隆基萬一從別的渠道聽說宇文審今年應試,那就麻煩了。

想當初杜士儀對宇文融一家的仗義,雖為某些士林中人鄙薄,但大多數人都不得不欽服,如今他雖不需要這種名聲,可也得做給天子看!

別人可以說李林甫千萬般不是,卻不能指責他在處理事務的時候敷衍塞責。在如今李隆基對於天下各州事務不那麼上心的現在,宰相可謂是比日理萬機更忙,而李林甫選擇了援引牛仙客為相,一來是因為牛仙客根基淺薄,為人謹慎,二來也是因為牛仙客的處理事務之才。堆積如山的奏疏,他和牛仙客二人只需幾個小吏輔佐,就能夠處置得井井有條。而他更是把裴光庭當初的循資格法用到了極致。

“因為,如今天下太平,只需按部就班,根本沒有那種需要超遷拔擢的人才。”

這是李林甫在李隆基面前都說得振振有詞的話。而潛意識中他還有另一句話沒說,如果杜士儀不是一次次超遷,怎會成為如今對他威脅最大的人?

“咳。”

一聲輕輕的咳嗽在鴉雀無聲的政事堂中顯得格外刺耳。李林甫眉頭一皺抬起頭來,見是門口一個小吏打扮的中年男子,他頓時收起了不悅的表情微微頷首。自從他真正執掌中書省之後,就把隸屬於政事堂中書門下五科的小吏全都換了個遍,然後又把中書省的小吏也給汰換了一批,把跟著自己多年的幾個小吏給安插了進來。相比之前那不會看眼色的小吏,這批才是他真正的親信。此刻見人快步到了自己身側,他就頭也不抬地問道:“哪裡的訊息?”

“相國,是朔方靈州。”

李林甫倏然抬頭,原本不顯山不露水的眼神中倏然透露出了一絲寒光。這時候,他突然意識到,這幾個月來靈州那邊的訊息一直都是古井無波,曹相東一直都說在等待一個什麼機會,只要時機合適,就能將杜士儀直接拉下馬來。他雖然不至於輕信這種大話,可也不是沒有寄予半點希望。

“怎麼說?”

這一次,在李林甫的炯炯目光之下,崔融竟是生出了一種後背發寒的感覺。雖然這是絕對稱得上很壞的訊息,他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相國,朔方節度杜大帥上書,聲稱經略軍正副將曹相東謝智陳永,因一己之私怨,竟是在宥州胡戶當中編造加稅徵兵等謠言,妄圖激起民變。而又在此前留居六胡州故地的胡戶當中煽風點火,險些造成騷亂。正值突厥使團途徑靈州之際,他在親自安撫宥州各地馳歸之後,當即問罪於這三人,卻不想謝智竟在其面前拔刀,為曹相東所殺,如今人已全數拘押,因而六百里急奏。”

“奏疏呢?”

見李林甫只是問出了這言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