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畢在這種時候賣弄什麼勇武?對方的身份還不得而知呢!

固安公主一時更加狐疑不明。而外間,那年輕男子見赤畢斜睨那幾個被捆成粽子的鬧事漢子一眼,滿臉的鄙夷不屑,不禁也生出了幾分好奇。一晃將近二十年,赤畢已然將近五十,鬢髮蒼白,看在外人眼中,總不免覺得他已經過了人生最巔峰的時刻。於是,那年輕男子不由得笑道:“老驥伏櫪,志在千里,閣下豪情,令人敬佩。”

“這位郎君認為我是吹牛不成?那咱們不如搭個手試試!”

見赤畢不由分說就攻了過來,那年輕男子身後兩個家將不由勃然色變,其中一人甚至喝罵出聲,而那年輕男子卻並不慌張,退身一閃後,右臂猛然探出,兩人一時雙臂相交,倏忽間就交換了幾下。僅僅這一會兒,年輕男子就探出了赤畢的紮實功底,不禁大為訝異。他擅長的是馬上搏殺,在這種窄小環境下的搏鬥到底並不熟悉,可即便如此,年輕二十多歲的他在體力上理當佔據上風,可須臾十幾招過後,他卻發現對方越戰越勇,不由得叫了一聲住手。

赤畢見好就收退了回來,這才得意地說道:“怎樣,郎君知道我不是說大話了吧?”

敢情這位老人家是因為怕人輕視,這才突然動手的!

那年輕男子頓時又好氣又好笑,但還是客客氣氣地說道:“閣下著實武藝高強,若非我多事,恐怕這些人不夠你三拳兩腳打發的!”

“那就對了。”赤畢嘿然一笑,這才好奇地問道,“剛剛郎君說什麼京兆府廨,莫非是公門中人?”

“閣下弄錯了,我是軍門中人,並非公門中人,只是適才一驚慌失措的婦人,說是看到有一撥氣勢洶洶的宵小之輩往她家的酒肆去了,於是出來求救,我方才過來看看。”年輕男子說到這裡,突然歉意地拱了拱手道,“是我之前孟浪了,我姓李,名光弼,千牛任滿,尚未選官。”

若非知道你是李光弼,我和你囉嗦這麼久?杜士儀上任朔方之後,曾經令他在長安尋訪這麼一個人,赤畢倒是輕輕巧巧就打探到了——畢竟,李光弼乃是契丹降將李楷洛之子,李楷洛爵封薊郡公,官拜左羽林大將軍,往年曾經征戰幽燕和隴右,故世之後諡號忠烈,算得上是武將裡的一號人物,故而他遠遠見過李光弼幾次。可見過不代表能夠接觸。即便他在李家所在的裡坊巧妙設了這家酒肆,可依舊難以設法和李光弼搭上線。

如今南衙十六衛幾乎只是徒具虛名,就連昔日榮寵備至的千牛也變成了虛名,李光弼亦然不怎麼進宮當值。可此人並不如同兩京其他貴幸郎君那樣喜好呼朋喚友,一心練武讀書,出門也是到親友家,酒肆妓館從不得見,赤畢幾乎是找不到下嘴的地方。可今天在這種要命的地方碰到了,結交其次,他也總得弄清楚此刻的見面是偶然還是另有緣故!說起來,李光弼言說有一所謂驚慌失措的婦人攔人求救,這倒是值得商榷。

赤畢打疊精神,欣然舉手還禮,正要報名,卻只聽外間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就是這裡!”

隨著這個嚷嚷聲,卻只見七八個武侯一擁而入,個個拔刀在手滿臉肅然。

“夜禁時分,是誰敢犯夜鬥毆……”話音剛落,為首的那人就瞧見了李光弼,頓時愣在了當場,隨即失聲驚呼道,“李郎君怎的在此?”對上風,她不由得站住了。

猶豫片刻,她終究還是選擇暫時躲入暗格,卻只是虛掩了暗門沒有上鎖,等凝神細聽外頭動靜漸消,她正滿腹狐疑之際,就聽到了一個極其年輕的聲音:“把這些尋釁之輩全都給我捆起來,回頭送到京兆府廨!”

在聽到有人齊聲應喏之後,隔了一會兒,固安公主便聽到剛剛那說話的年輕男子又開口說道:“這些宵小之輩夜間橫行,讓閣下受驚了。”

這麼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