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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拳打下來,他出了一身汗,身體總算舒展多了,少不得沐浴了一次,又換了一套行頭,這才繼續窩到榻上去裝病。不過這一次,他卻吩咐龍泉把近日堆積下來的各種文書都拿來,就在榻上一件一件過目斟酌。等到龍泉悄然退下,他一面批閱,一面沉吟突厥那邊的變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聽到外間傳來一個聲音。
“大帥,張判官求見。”
杜士儀昨天趕回來的時候,正好是張興離去,李佺來聖嚴王昌齡聯袂來見,過後他就一覺睡到天亮,竟還不知道張興回來了。於是,他立刻打起精神吩咐請人進來。須臾,張興就進了屋子來,一見他形色便笑道:“看來我回來得還真是時候,大帥的病顯然是大有起色了。”
“借你吉言。希望真的能趕緊好起來。”
幕府眾官之中,張興跟隨杜士儀時間最長,從河東代州、隴右鄯州一直到朔方靈州,出身寒門家無親朋的他,知道一些旁人根本不知道的事情。所以,自己前往招撫塞外那些小部落期間,杜士儀稱病不出數日,別人只道這位年輕的節度使是真的因病不能理事,只有他隱隱之中感覺到,此事似乎另有文章。
然而,不該問的事情不多問,這點權衡之心他還是有的。於是,他在落座之後,只是象徵性地探問了兩句病情,隨即便沉聲說道:“我在三受降城以北,以朔方節度之名招撫,果然有眾多小部族畏突厥牙帳爭權,故而情願內徙。這其中,多半是數百人的小部落,大約七八個,四五千人左右,素來遊牧於黃河以北。我一一見了這些部族的首領酋長,應該沒有滑胥之輩。自從當年王大帥平亂康待賓之亂,又伏殺降戶於受降城之後,雖然大帥這幾年重納胡戶於河曲,但終究比當年鼎盛之年差得遠,這幾千人戶應該安置得下。”
“河曲之大,這區區幾千人當然沒有問題,但最要緊的是一個撫字。當年被遷徙到河洛和江淮的昭武九姓胡人,已經基本上都遷回來了,幸好我調來了一個康庭蘭,再佐以出仕朔方的米羅詩等人,這些胡戶方才能夠得保安穩,而接下來你招撫的這數千人,恐怕就要你親自出馬了。畢竟,他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全始全終,這才不至於繚亂人心。讓我想想,宥州和夏州之間的烏那水以西,那地方很合適!”
“大帥若非如此說,我也想進言此處。”張興面上露出了贊同的笑容,接下來又和杜士儀商議了一應細節。等說起牙帳生變的時候,他便若有所思地說,“據言此次因為回紇、葛邏祿、拔悉密三部朝覲陛下千秋節,突厥牙帳反而以此興師問罪,招來大帥責問之事,突厥內部一時紛亂得很。尤其是右殺伊勒啜,更是因此質疑登利可汗妄自尊大。所以,大帥使者未歸之事,恐怕與此有關。”
千里迢迢從朔方到京畿跑了個來回,杜士儀如今不得不放下對那邊的牽掛,專心致志地應對錯綜複雜的北方局勢。他仔細沉吟了片刻,便開口問道:“奇駿,以你之見,如果突厥內亂,誰勝機更大?”
“登利雖然妄自尊大,而且並不能完全懾服麾下人眾,光是論兵力,並不及左右兩殺,但是,只單對單,他還是有勝算的。”張興說到這裡,見杜士儀微微頷首,他知道杜士儀贊同自己的看法,便接下去說道,“最重要的是出其不意,在其中一人反應不及的情況下,他的勝算就更大了。如果這次突厥內亂能有一個階段性結果的話,恐怕那位右殺伊勒啜凶多吉少。”
“但他哪怕贏了這一次,卻讓自己成了眾矢之的。”
杜士儀只說了這麼一句,但彷彿是一語成讖。就在五天後他終於“病癒”時,一直杳無音信的使者終於傳回了代表平安的狼煙,儘管人還未回來,確切訊息還不知道,但杜士儀病後第一次升節堂見文武時,卻開口說道:“突厥內亂暫時告一段落,但接下來必然將自顧不暇。然而越是這種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