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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大帥,雖說是蘸水的皮鞭,力氣又重,傷口縱橫交錯,因為路上沒來得及醫治有些潰爛,可他們都是精裝勇士,割掉爛肉上藥之後,沒有大礙。”
“那就好,若是他們中間有誰有個萬一,你抵命!”聲色俱厲地撂下這句話,見那軍醫嚇得噤若寒蟬,史思明才冷冷說道,“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那軍醫領悟到主帥有要事對這些牙兵說,慌忙立刻退下。這時候,起頭向史思明稟報的為首一人方才支撐著想要爬起身,卻被史思明一把摁了下去。儘管都是史思明信得過的心腹人,可在這位主帥突然轉厲的目光掃視下,人人都覺得猶如芒刺在背,偏生還不敢隨便開口。
“這一趟跟著史朝義,辛苦了你們。”史思明負手而立,淡淡地說道,“他可曾提過,我交給他什麼事情?”
牙兵們聞言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那為首的漢子就勢在大通鋪上伏下,恭敬地說道:“長公子一路上都沉默得很,不曾對我等提起過半個字。”
史思明面色稍霽,又隨口問了幾句眾人在清苑縣廨的見聞,得知自始至終他們遭到軟禁,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情報,而就連臨走之日挨鞭子的時候,也是和史朝義分開的,他就再也沒有多問什麼,吩咐眾人好好休養之後,方才轉身離開。等到了門外,見統率牙兵的曹能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他便開口問道:“史朝義那邊如何?”
“據長公子身邊的軍醫說,長公子的背上幾乎都被打爛了,有幾處傷口深可見骨。不過是二十鞭就如此,看來是行刑者故意的。”聽到史思明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曹能頓時不敢再為史朝義說什麼好話,但還是用盡量平緩的口氣說,“長公子幾個部將聞聽他回來就去探望了,出來的時候都在罵那杜士儀下手太狠,如若他到時候來攻幽州,定要讓他好看。幾個人離開長公子那裡就散了,回到各自軍中之後,各司其職,並沒有任何異動。”
自古梟雄無不多疑,安祿山若不是病越來越重,雙目幾乎失明,又怎會命喪宦官之手?而史思明因為安祿山的遭遇,對身邊人的提防就更重了。所以,聽到曹能說史朝義身上的傷並不是假的,也沒有對心腹部將透露自己的安排,甚至這隨行的十個牙兵也並未得到任何風聲,他才算是真正放心了。可前行幾步之後,他最終開口說道:“既然他們十個人的傷勢沒有大礙,就直接調到我身邊隨同起居。”
如果不是牙兵,史思明甚至根本不會這麼麻煩,直接就滅口了事。可想想這些牙兵來之不易,他終究還是沒有這樣奢侈。最重要的是,確定長安使節已經到了清苑,杜士儀不論是怎麼想的,總要耗費不少功夫去和這些長安使節去打交道,一時半會之間,幽州不至於有問題。
而如果是真到了最壞的時候,他大不了豁出去,把之前對杜士儀的威脅變成事實!他或許會沒命,但杜士儀也絕不會好過!那時候,天底下人人都會知道,是杜士儀貪圖軍功拒絕招降他,這才以至於幽州屍橫遍野,無辜百姓死傷無數!
這一晚,史思明睡得安穩踏實,幽州城內那些已經多日不敢隨便外出的百姓卻睡得很不安穩,但最最輾轉難眠的,卻是已經幾天幾夜沒好好合眼,遍體鱗傷卻根本沒有睡意的史朝義。趴在床上的他滿腦子都是各式各樣的念頭,既怕父親偵知端倪直接對他下毒手,也怕那些個主意太大的部將們獲知父親要投降的訊息,嘴巴不嚴給他惹禍,但他如今要籠絡人的時候,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可他最最害怕的,卻是那個杜隨背後的人。
杜士儀!
除了當初剛到時見過杜士儀以及郭子儀和渾釋之一面,史朝義再也沒有單獨見到杜士儀,軟禁期間杜隨卻來見過他好幾次,每一次說過的話他至今都難以忘記。第一次,說的是嚴莊和阿史那承慶在真定城被斬首的情景。第二次,說的是崔乾佑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