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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多熱鬧?想必你和觀主也少有見到這麼多人團聚一堂,無拘無束地歡慶鬧騰,就讓我索性再叨擾兩日吧。”
固安公主沒想到只是開個玩笑,杜士儀竟然真的願意留下來,不禁愣住了。可是,她放著好好的敕建宅邸不住,卻一直在玉真公主這裡與其做伴,也不過是因為獨居寂寞,卻又不想嫁人,更不願意養面首。所以,她其實很願意杜士儀和家人能夠呆在這裡。
“你呀,就會出花樣!我去和觀主商量商量!”
玉真公主對於杜士儀的突然心血來潮也很意外,可既然杜家人都在這,杜士儀本人又不忌諱別人的閒話,她就更加不會有意見了。因為玉奴的“去世”,她這兩年深居簡出了許多,甚至連李隆基都不怎麼見了。而她這個一母同胞的兄長最初還常常命人賞賜各種東西,但見她彷彿有些心灰意冷,如今也就對她漸漸淡了。這些變化她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一時竟也隱隱有一種如同玉奴一般死遁的念頭。
只要離開長安,她反而就能享受到自由,和心愛的徒兒團聚了!
杜士儀攜家帶口地跑到玉真觀小住,這要是放在以前,定然有大批言官聲淚俱下地各種抨擊,可如今朝中萬馬齊喑,沒有李林甫的授意,沒有什麼言官奸臣會閒得慌,自找這種麻煩。而李林甫固然視杜士儀如同眼中釘肉中刺,可人家的女兒是玉真公主的弟子,而且杜士儀的妻子和妹妹都在叨擾之列,玉真公主又是出了名的不問國事,這個時機就不太好出手了。更重要的是,他眼下手中還壓著一件更重要的事。
就在昨晚上元之夜,太子李亨先是帶著太子妃韋氏見了韋堅,而後韋堅又去見了隴右節度使皇甫惟明!這種勁爆的內幕,比杜士儀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要緊多了!他甚至有些遺憾,為什麼韋堅悄悄會見的是皇甫惟明,而不是杜士儀又或者王忠嗣!
同樣惱火的人並不止李林甫一個,還有王縉。杜士儀回來之後,倒也和他見過一次,雖不曾涉及什麼關鍵問題,兩人也不如從前那樣交情深厚,行事默契,可終究他還自認為是杜士儀的盟友。所以,一得知正當顯貴的杜士儀竟然毫不避忌地留住玉真觀,他除了百思不得其解,還有些不以為然。可是,一想到他派人盯著韋堅而發現的那條線索,他就沒法袖手不管,想了想索性親自找到了輔興坊玉真觀。
若只是憑藉王縉的官職,自然會被拒之於門外,可他終究是王維一母同胞的嫡親弟弟,玉真公主多年忘不了的那個人的弟弟,因此她得到門上通報後,反而親自授意霍清去找杜士儀。當杜士儀拗不過霍清的通傳,不得不無奈地現身時,王縉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君禮,你難得回長安,任事不管也就算了,怎麼行事也這樣沒個章法?”見杜士儀一臉的無所謂,王縉也懶得勸了,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昨天太子殿下私底下見過韋堅,而韋堅又私底下見過皇甫惟明?”
這個訊息雖然有些突兀,但杜士儀並沒有太多意外。昨天晚上眼尖的姜度早就通風報信,他自己躲了清閒不說,還讓人給王忠嗣捎了個信,如今真的聽到這麼一出,他只是眉頭微微一挑,隨即嘿然笑道:“上元之夜本就是不禁出遊,這有什麼出奇的?”
“這是沒有什麼出奇,可問題就在於,太子殿下和韋堅的見面被人看了去,而韋堅和皇甫惟明的會面同樣也落在了人眼裡!”王維沒有解釋自己是怎麼知道這一重隱秘的,見杜士儀毫不動容,他不禁提高了聲音,“君禮,你和李林甫不和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還打算看他臉色多久?這種時候你出手,太子殿下會感激你一輩子,要知道他現在固然狼狽,固然不顯山不露水,可異日總有熬到頭的那一天!”
若非王容早就從崔五娘崔九娘姊妹口中,得知王縉竟是向太子示好,打異日功臣的主意,杜士儀聽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