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瀲瞪了他一眼,轉身將手裡的藥典放在桌上,坐了下來,只坐著看他,也不說話。

花非樓一臉無辜,平時他對女人是手到擒來,哪個不是圍著他轉?如今這位,明明還得靠自己保命,可是每次來給她送藥倒像是自己做了對不起她的事,竟然還被她看得有些心虛,唉,這算報應麼?

花非樓被墨瀲看得渾身不自在,咳一聲,道:“那個萬年冷臉的楚晗沒有守著你嗎?怎麼這次沒有出來?”

墨瀲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淺淺抿一口,道:“楚晗去了天蕩山。”

花非樓挑起眉,“哦”了一聲,也坐下給自己到了一杯茶,兩三口喝完,盯著墨瀲的臉色看了一會,道:“這次發作隔了多久?”

墨瀲一愣,回過神來知道他是問生生離的毒,細想了片刻,道:“十五日。”

花非樓看她一眼,一副無藥可救的樣子,道:“疼死活該!”

墨瀲苦笑,之前花非樓警告過她,千萬要壓抑自己的感情,否則會越來越快地發病,如果在這之前師父弄不來解藥,那她便真的無藥可救了。

可是,情到深處怎麼壓抑?愛又如何喊停?墨瀲一次一次告訴自己,不能像母親一樣陷進去,否則便是萬劫不復,可是她依然踏進了這情愛的泥沼,不能自拔。

花非樓一雙桃花眼瞪著她,努努嘴,墨瀲將手腕放在桌上,花非樓也不避嫌,直接將手搭在她的皓腕之上,一雙劍眉皺了起來。

“把這顆藥吃了。”花非樓遞給墨瀲一顆淺綠色的藥丸,道:“你若是想快點死,不如一刀了結自己算了,真是想不明白溫穆颺那個冷血男人有什麼好!”

語氣雖然不善,但是墨瀲聽得出花非樓的關心,只淡淡一笑,將藥丸放入口中,道:“天蕩山的入口多虧了你,多謝!”

花非樓一愣,她竟然知道!轉瞬明白過來,道:“我只是閒得無聊,找點樂子,無意間給他們找到了出口,若是真的謝我,就對她手下留情吧。”

墨瀲輕笑,看著花非樓一雙桃花眼中盡是認真,不由得愣了一下,難怪那麼多女人圍著他轉,只是,每個都是逢場作戲嗎?還是……

“我有分寸,時候不早了,不送!”墨瀲淡淡地幾句,她知道花非樓要去琉璃閣,也不多耽誤他的時間。

花非樓勾起唇角,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一條縫,轉眼間,已經從視窗消失不見。

翌日,墨瀲早起去了古芳齋,讓掌櫃將那幅千昭大師的狂草拿出來,帶著進了宮。

紅瓦高牆將天子的住所與平民阻隔,過了那道門,就要走著了,素兒將字畫遞給過來接地宮女,回了馬車等著。

跟著引路的宮女,墨瀲穩步走在青石寬路上,昨日的小雨將紅牆青石路洗刷的一塵不染,浮塵也都被拍了下來,反起一股夾雜著青草的泥土味道。

過了三道門,院子逐漸多了起來,匆忙路過的宮人也是不是見到幾個,她們走至墨瀲跟前,行一禮,墨瀲抬手喊起,便又匆忙離去。

正低頭走著,便聽得一聲稚嫩的“墨瀲”,太子一溜小跑的衝了過來,後面還跟著邊跑邊喊的小莊子和兩個宮女。

墨瀲站定,太子一下子撲到了墨瀲身上,他似乎很高興,緊緊地抱著墨瀲,裙子都被弄出了褶子。

“你說話不算數,你不是答應帶我去看放花燈嗎?這些日子你都不來看我,父皇也不准我出去!”太子撇了撇嘴,看著墨瀲的眼神有些哀怨。

墨瀲看著他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不由得心裡一動,道:“我們可是說好的,你得在太傅的考核中得了優才能去。”

聽得這話,太子眼中一亮,喊一聲:“小莊子!”,小莊子咧嘴笑著上前,似乎是早就準備了,將太傅之前的考卷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