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不敢再說話,各歸各位,轉眼間,馬車就奔跑起來。

“騎馬跑得更快一點。”

元缺望一眼她,淡淡的話裡有著心疼:“你畢竟才生完孩子沒有多久。”陪她來軒轅國的京城,花了兩個多月吧,就是因為他心疼她的身子,她是坐滿了月子,可也不宜騎著馬這樣長期奔跑,他逼著她坐的馬車,馬車內——元缺再淡淡地掃了一眼經過他特別吩咐佈置好的馬車內,坐著很舒服,也可以躺下,哪怕一直在馬車上,寒初藍也不會覺得累的。

他能為她做的,就是保重她的身子。

他不希望她為了報仇,而不顧一切。

“此刻皇城門口必定守兵重重,咱們可能都無法出城了。”寒初藍沒有看向元缺,只是靠坐在車窗前,輕輕淡淡地說著話,眉宇間沒有報了仇的快感,只有重重思念,重重憂鬱。

替夜千澤報了仇又能如何?夜千澤再也無法活著回到她的面前了。

去過了萬丈崖,寒初藍不肯死心,卻也明白很多事情都是奢想。除非真的有奇蹟,夜千澤沒有掉下去……都三個多月了,他要是沒死,也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撕裂一般的痛自心底漫延開來,每每憶及那個說好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子,她就無法壓抑那股失去的痛楚。

寒初藍甚至在後悔,後悔自己在過去的兩年裡,沒有好好地陪著夜千澤,沒有早一點替他生兒育女,沒有好好地當一個良妻賢母,讓他享受到更多的家庭溫暖,讓他看到他的孩子。

“我自有辦法。”元缺伸出手,握住了寒初藍的一邊手,柔聲說道:“累了吧,靠著我吧。”

寒初藍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搖了搖頭。

扭頭,她推開了窗,望向遠方。

殺了軒轅徹,接下來她就要跑一趟帝都,向夜無極索回她與夜千澤的孩子。

“初藍。”元缺溫柔地注視著不看自己的女子,幾個月下來,她越發的瘦削,要不是她那雙大眼還是那般的明亮,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他都會擔心她熬不過打擊,香消玉殞呢。“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寒初藍沒有馬上答話,調回了視線,迎視著元缺溫柔的注視,抿了抿唇後,才答著:“你知道的,不是嗎?何必再問。”她沒有說過要回帝都,但從她問過元缺孩子被誰抱走開始,元缺就知道她總有一天會跑回帝都搶回孩子。

孩子現在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最重要的是那是夜千澤的孩子。

元缺沉默了片刻,說道:“極兒喜歡你。”

寒初藍愣了愣,瞪著大眼望著元缺。

元缺苦笑了一聲,柔柔地凝視著她雖然瘦了幾圈卻依舊掩不住她天生麗質的絕美容顏,初見她時,她的臉都還沒有長開,看不出她有多麼的美麗,而且那時候的她營養不良,臉色蠟黃,瞧著就像個黃毛小丫頭。後來不過數月未見,她的風華完全綻放,成了絕美之人。

“初藍,你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但又很早就知道。我提醒過極兒,你就是一塊大磁石,走近了你,就會不由自主地被你吸過來。極兒還不相信,更試圖掩飾他對你生出的非分之想,每次你進宮,他都會想辦法,或者安排策劃著接近你,與你獨處。我元缺活了二十七個年頭了,自視甚高,可栽在你的手裡,知道你是別人的妻子,也無法放下這份情,哪怕這一生我都只能這樣看著你,無法與你共效于飛,我也無怨無悔。極兒他是帝皇,有帝皇獨有的那份霸道,不擇手段的本事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對你,就不捨得不擇手段,可他不同。你如果回去,怕是會被逼著成為他後宮眾多女人中的一員,甚至此生都會失去自由,他肯定會軟禁你。初藍,你還要回去嗎?”

他那個外甥的心性,有誰比他更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