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查小隊在檢查校服和校徽,以及儀容儀表。

嘉妍被攔了下來,她的校服是舊的,高一升高二換了新一版的校服,但是她沒有錢換,爸爸進了監獄後,家裡就沒有了收入來源,媽媽變得更加喜怒無常,她不敢開口要錢。

老師打過幾回電話給家裡,奶奶為此還打了她好幾回,越發覺得她是賠錢貨。

看清楚是她,督查小隊的女生露出瞭然的神情,揮了揮手,叫她進去了。知道攔著她也沒用,好幾回打電話叫她家長過來一趟,都沒有人理會。學校差點要勒令退學,但是考慮到她情況特殊,還是給她保留了最後一絲尊嚴。

嘉妍低聲說了句&ldo;謝謝!&rdo;

然後又說:&ldo;我會去申請新校服的。&rdo;

女生瞥了她一眼,表情古怪地說了句,&ldo;那最好。&rdo;

嘉妍一路走到教室,教室裡這會兒正在亂七八糟的對答案,昨天臨時進行了一場小考,嘉妍從後門走了進去,她的座位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要過去得經過自己的同桌。

她的同桌是個個子高高的女生,叫董婧潔。學習還算不錯,只是人有些刻薄。

即便是六中這樣的好學校,也有小團體存在,董婧潔有個姐妹團,都是家境不錯的。就是那一小波靠捐建費進來的學生。

嘉妍不喜歡這些人,因為她們總以取笑和欺負別人為樂。

很多次嘉妍被她擋在外頭不讓進去,然後隔了好久才覷她一眼,故意說,&ldo;誒,你怎麼站在外面啊?&rdo;

嘉妍並不想和她爭吵,因為結局總不會是好的。

今天董婧潔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抬腿放她出去了,然後饒有興味地湊過來,問她:&ldo;聽說你媽媽是個ji啊?真的假的?&rdo;

一定是又有了新的傳言,嘉妍抿了抿唇,沒有吭聲,有些難堪,但是沒有表現出啦。知道自己越抗拒他們就會越起勁,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默不作聲。

董婧潔瞧見她又做悶嘴葫蘆,&ldo;嘁&rdo;了聲,&ldo;德行。&rdo;

嘉妍動作小小地整理著桌子,被欺負習慣了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感受了,好像別人這樣的反應才是正常的。以至於發現桌子上這些天發下來的卷子都好好地待在桌子上,這已經讓她覺得欣慰了。

她看了自己在桌子上貼的課表,確認第一節是數學課,把昨天小考的卷子拿出來看了看。除了最後一道題,沒有需要她費腦筋的題目,於是她又拿出來英語卷子寫了寫,英語是她的短板,她認真地把生詞圈了起來。

很快上課了。董婧潔照常拿著小鏡子不停地看自己,她畫了淡妝,學校不允許女生化妝,但對她們這些人會寬容一些,只要不是太過分,就裝作沒有看見。

數學老師是個梳著上世紀偏分頭穿牛仔褲和格子襯衫的中年男人,叫周訓,齙牙很誇張地往外凸著,以至於說話總是顯得不很利索,但沒人敢取笑他,他很兇,且曾經是個學術大牛,以至於大家對他又敬又畏。

據說是因為研究受阻,退居到高中教數學了,傳道授業,承繼偉業,認為這些孩子們才是世界的明天。

嘉妍挺喜歡數學老師的,至少他從來不會因為她是殺人犯的女兒而憐憫她,也不會因為她是殺人犯的女兒就對她抱有看法。他像對待其他學生一樣誇獎她、訓斥她。

這讓她感覺到被尊重。

周訓把卷子講了一遍,他講解知識點一向很快,如果大家有不會的需要舉手示意,但周訓不會再重複,他會隨機點其他同學起來解答,或者到講臺上寫板書。

嘉妍也被叫起來過,但她通常是搖頭說自己不會。

這樣她很快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