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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不是夢,是半夢半醒之間回憶起來過去。
夢裡自己剛畢業,剛剛接觸律師行業,在事務所給二老闆打下手,對未來充滿幻想。
律師資格證很快就拿到手了,二老闆答應分給她一些案子練練手。一個人在b市,很辛苦,旁人還有父母幫襯,她家裡只有父母若有似無地暗示,哭著窮,想方設法從她這裡拿錢。
剛剛漲工資,母親說外婆生病了,手裡沒有錢,她猶豫了會兒,還是咬了牙轉過去大半,晚上所裡許多人年輕人慶祝,叫了她,她只好婉拒。
回了家,大哭一場。
若是所有人對她不好,那倒也好,狠狠心,誰也不來往,孤身一人也沒什麼。偏偏家裡還有外婆,她是超生,小時候怕查,外婆帶回去養,兩個人相依為命。
孤獨的老人家,把所有的愛和關懷都給了她,後來年紀越發大了,眼睛逐年模糊,幾乎半瞎,只能摸索著在廚房做飯,過年也記得給外孫女做她愛吃的年糕。
兒子女兒都不爭氣,她也不強求,自己一個人住,外公去世之後,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她去上學,總怕外婆半夜突然從床上摔下來,或者摔倒了也沒人知道。幾次要母親接外婆去家裡住,母親說你舅舅的事,我們管了算什麼,再說,家裡你爺爺奶奶也要輪流照顧,你爸也不會同意的。
兩個人多次吵架。
每次都以母親大吼:&ldo;照顧老人哪有你想的那麼容易&rdo;結尾。
她那時候拼命掙錢,可時間從不等人。
外婆第一次腦溢血的時候,兩個孩子,自己的舅舅和母親都說老人家年紀大了,沒有治的必要。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也並非孝順到敢一肩承擔,就自己那點微薄的工資,還有處處捉襟見肘的生活,別說負擔老人家的醫療費,就是拿出一部分來做贍養費,都覺得困難。
所以那份無力就顯得格外明顯。
那種窒息感,是從小到大伴隨著她的。不被寵愛,不被尊重,沒有外援,一步一步走得艱難,以為長大了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可到頭來,無力感卻一層一層疊加起來,活成一座孤島,誰也指望不上,包括自己。
恨不得自己長八隻手,恨不得日日不休地去工作,恨不得拿自己二十年壽命去換錢。
窮是一切的惡的源頭。
身窮,心窮,窮成病了,人貪婪又扭曲。
她記得自己是在一場撫養權案子裡遇見的紀伯恩,那個男人強勢、不由分說,身上總帶著幾分化不開的冷漠和堅硬,第一感覺就是這個男人誰都駕馭不了,她在他面前甚至都不敢抬起頭,且預感將一輩子都帶著諂媚和仰視去望他。
那時候紀伯恩的髮妻已經亡故,紀伯恩是出了名的風流成性,身邊女人一茬又一茬地換,誰也呆不久。
他看起來並不像好色的人,人甚至帶著幾分疏離和冷淡。
但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好看透。
紀伯恩把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自然有人替他鞍前馬後,她起初只是和他一起吃飯,大圓桌,人很多,他穿著妥帖的西裝,鼻樑上的眼鏡讓他看起來斯文又溫和,但她知道那是錯覺。
這個人是狼,撕咬人脖子的時候,從不會留活口。
後來慢慢演變成,自己單獨和他一起吃飯,他從沒開口說過要和她交往,但總有辦法叫她服軟,她很輕易就淪陷了。她在貧窮底端,窺見了一點繁華富麗,於是飛蛾撲火一樣飛撲了上去。她以為自己從此一步登天了,就算以後紀伯恩膩了,她起身走了,也不會損失什麼。
就像賭博的人,總以為自己能及時止手一樣。
她很聰明,從不和紀伯恩談真正的感情,她給予溫情、體貼、年輕的身體,換他的金錢、人脈,她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