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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傅家的作坊,則不像戴家那樣高調,而是悄沒聲息地在傅老實與傅陽的主持之下開了工。姚十力的傷基本好了,傅家一下子多了個作坊裡幹活的主力。
只是姚十力卻從沒見過鴨蛋粉。
他揀了一塊成品在手裡。“這個,女娘們真的覺得合用?”
傅陽又好氣又好笑,道:“至少我娘和我妹妹都說好用,來鋪子裡的不少女客也是這樣說的。”
“哦!”姚十力聽聞傅春兒也覺得好,那一定就是好了。他接著用指尖從鴨蛋粉面上颳了一點粉下來。湊到鼻尖下聞了聞,接著道:“香型確實和戴家的秋粉一致,但是,但是,為何這粉不夠白呢?”他將手指尖對準光亮處,看了看說:“這粉少了一種白色光澤,若是有膚色偏黑,或是有輕微斑疤的主顧,這樣的粉用少了是遮不住的,用多了又掛不住,這是怎麼回事?”
他帶著狐疑的目光看著傅陽,心想,這難道是傅家不肯用好料?
傅陽笑著搖頭,將自家的粉裡沒有加定粉的事情,一一說了給姚十力聽。
“沒有定粉?”姚十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傅陽慢慢地向他解釋,定粉就是鉛粉,鉛粉有微毒,經年累月地使用,面上會出現斑痕。“我家一直在試著在找合適替代定粉的材料,眼下這鴨蛋粉裡,除了香料藥材,主料是豆粉與米粉。”
姚十力抓耳撓腮想了一陣,道:“我家上兩代原是江西的,我家有位姑奶奶,她與我提過一句,說她小時候家中買不起定粉,就用白堊塗在面上,充作定粉用。後來家中能夠買得起粉了,姑奶奶卻還是不喜歡外間的粉,一直自己搗騰白堊。我瞧她年逾五十,面板還是白皙得很,即使不上妝的時候也是如此。”
他其實還曾經向宮粉作坊的管事提過這種材料,當時就被人鄙視了一把。“鉛華鉛華,鉛華就是定粉,古來如此,將心思放在這些沒用的地方做什麼?”
傅陽聽了姚十力的話倒是大感興趣,說:“十力祖上是江西人對麼?你說的這個,我去問問,我也識得江西人,若是能給咱家捎上一點江西產的白堊,咱們能夠試試就好了。”傅陽自己在大德生堂做過學徒,知道白堊可以入藥,但是大德生堂的大夫處方白堊的時候卻不是太多。只是,既然可以入藥服用,想來應該沒有什麼毒性。不過保險起見,傅陽打算求到合適的白堊之後,再去找周大夫確認一下。
他說到就做,第二日,就去見了一直為自家提供盛瓷瓶的那家瓷器鋪子。那家鋪子的老闆,就生在江西景德鎮。
傅陽非常興奮地回來,先是告訴大家好訊息,“頭油的瓶子已經全部到了。這一批瓶子,可是按了春兒給的花樣子,繪製了碧桃和丹桂兩種花樣在瓶兒上,瓶底還寫了咱家的字號。”他將樣品給大家看,大家看了都說好,傅春兒看著自己的成果出爐,更是高興極了,眉眼彎彎,笑容愈美。
第二樣,傅陽拿出來的。自然是昨日姚十力提到的白堊了。“這是那瓷器鋪子的掌櫃從江西帶來的白堊土,因是在景德鎮高嶺村產的,所以又叫高嶺土。這些是掌櫃的備在廣陵府給人做樣品的,是絕對品質好的。他答應下回會給咱家再捎上一些來。”
“好訊息是,我今日去問了周大夫,他說這白堊土,完全對肌膚無害。”傅陽很是高興。
眾人興致勃勃地從傅陽手中將高嶺土接了過來,傳看了一圈,開始犯了難。眼前的這一堆,分明就是泥土。甚至連白堊都不是。如何就能做成合適的材料。入了妝粉之中呢?
這個卻難不倒傅陽,他此前就已經詳細地問過那瓷器鋪子掌櫃的江西人使用這白堊土的做法。當下他自己去作坊裡,將白堊土用水泡了,再墜粉水洗。沉澱過濾,除去雜質,最後曬乾,就得到淺淺一盆晶白色的粉末。姚十力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