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就算要逃,也要帶上價值四千兩黃金的你,要對我有信心。”柳眼道,“好。”

烏雲翻卷,風漸起,荒草小徑延伸萬里,便是海角天涯。

餘泣鳳殘劍緩緩抬起,“請賜教。”雪線子頷首,他的目光停留在餘泣鳳的殘劍上,這隻劍縱然已殘,那“西風斬荒火”依然不可輕視。紅蟬娘子嬌柔的笑,“哎呀,不把人家放在眼裡呢!雪郎你真是令人傷心啊。”言下衣袖一飄,一蓬紅霧向雪線子徐徐飄來,不消說必定是一蓬毒霧。

雪線子站住不動,那蓬紅色毒霧飄上他的衣裳,霎時腐蝕衣裳,在那雪白的衣襟上穿了幾個小洞,然而少許飄上他臉頰的毒霧就如失效一般,掠過無痕。紅蟬娘子一怔,雪線子元功精湛,不畏劇毒,雖然她這毒霧有消肌蝕血之效,卻只化去了衣服。當下她手腕一翻,一柄彎刀在手,那刀刃呈現瑩瑩的藍光,也不知餵了多少種劇毒,一招“臨風望月”往雪線子頸上削去。

雪線子的視線仍舊牢牢停留在餘泣鳳的劍上,紅蟬娘子彎刀襲到,突的眼前一花,雪線子身不動眼不移,竟是突然倒退三尺,避開了她那把彎刀。而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連柳眼也沒瞧出來,宛若真是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一般。

“雪郎真是神鬼莫測,不過移形換位這種功夫聽說練得再好也不過丈許範圍內的變化,人就是人,不可能真的每次都會消失的。”紅蟬娘子柔聲嬌笑,紅紗一抖,筆直的對著雪線子的頭罩了下去。

那紅紗拂到半空,四角揚起,竟抖開四尺方圓,宛若一張大網對著雪線子和柳眼罩下。雪線子衣袖微動,但聽“嘶”的一聲響,紅紗中心剎那破了一個大洞,四分五裂的紅紗灑落一地,紅蟬娘子身子如蛇般一曲三扭,穿過飄散的紅紗,一刀直撲雪線子心口,“雪郎好俊的功夫!”她貌若四旬,實際卻已是六七十歲的老嫗,但身手依然矯健,一刀擊出,數十年功力蘊含其上,絕非等閒。雪線子目光不離餘泣鳳的殘劍,身形一轉,再度帶著柳眼退出四尺之遙,就在他移形換位的瞬間,餘泣鳳劍嘯鳴起,風雲變動,一劍疾刺雪線子胸口。紅蟬娘子一個轉身,藍色彎刀疾砍雪線子的後背,剎那間劍風激盪起漫天塵土,一捧怪異的藍光衝破塵煙,“咿呀”塵煙中傳來一聲怪嘯,雪線子負手在後,白袖驟然揚起。

柳眼一直站在雪線子身後,餘泣鳳這一劍和紅蟬娘子這一刀合力,他的心剎那懸到了頂點,即使他武功未曾全廢,這兩人全力一擊他自問也接不下來。但見雪線子白袖揚起,餘泣鳳那一劍穿袖而過,直刺胸口,雪線子手掌在劍上一抹,逆劍而上在餘泣鳳手上輕輕一拍。餘泣鳳數十年功力,外有猩鬼九心丸助威,握劍之穩堪稱天下無雙,這一掌未能撼動殘劍來路,但見劍刃就要透胸而入,卻在觸及雪線子胸膛的瞬間節節斷裂,碎成一地鐵屑。餘泣鳳一怔,一掌拍出,他功力深湛,手上的鐵劍卻抵不住雪線子輕輕一抹。雪線子對他一笑,揮手迎上,只聽“碰”的一聲雙掌接實,雙方平分秋色,誰也沒晃動一下。便在劍斷同時,身後紅蟬娘子的藍色彎刀發出一聲怪嘯,已斬到雪線子背後衣襟,柳眼突地伸出竹杖,在她刀上輕輕一撥。

“樸”的一聲微響,竹杖焦黑了一塊,那藍色彎刀中心驟然鑽出幾條白色小蟲,如蛇般蠕動,直往雪線子背後撲去。柳眼沉住氣,在雪線子與餘泣鳳對峙之時,竹杖連變七八般變化,招招向那小蟲招呼,他手上雖然無力,但招式猶在,這毒蟲雖然可怕,卻經不起竹杖一戳。紅蟬娘子“咦”的一聲,收刀在手,“你竟然還敢動手!果然是好大的膽子!”

柳眼站在雪線子背後,竹杖支地,那節焦黑的杖頭碎裂讓他晃了一晃。就算是他面上戴著人皮面具,紅蟬娘子也看出他的表情毫無變化,只消雪線子站在這裡,他便站在他背後,紅蟬娘子砍一刀他便擋一刀、砍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