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眼睛看向蘇雨樵,搖頭道:“蘇夫子,你別挖苦我了。你我比的是強文博記,偏偏有人以訛傳訛說咱們是辯經,惹得武陵學界都驚動了。我現在日日苦惱,有道是捧得越高,摔得越慘,這可並非好事。

外面更有一些荒誕的傳言,說什麼單是辯經,就連蘇夫子您也要弱我一籌。

聽聞這些言論,我也只能是搖頭苦笑,感嘆世人皆庸碌,又哪裡真明白你我所辯其中之關竅?

說到強文博記,我也許可以和蘇夫子比肩一二,如若真要辯經,嘿嘿,我又哪裡是您的對手?”

蘇雨樵眉毛一揚,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心情極為複雜。

她本以為唐雨聲名大漲,天天混跡在武陵學界眾士子中間,被人捧得定然是飄飄然了。

可聽唐雨這話,一句“捧得越高,摔得越慘”卻是胸懷氣度盡顯,未見絲毫小人得志的傲氣。

只是唐雨後面的話,卻是讓蘇雨樵有幾分不舒服。

因為聽唐雨話中的意思,他在強文博記上,就算是蘇雨樵恐怕也贏不了,這等自信以前是屬於蘇雨樵對別人的,現在被唐雨用到了自己身上,著實彆扭。

可是細細思量,蘇雨樵卻也不得不承認,唐雨才學淵博,讀書涉獵之廣,超出了她的想象,真要比下去,她實在沒有勝算。

至於唐雨謙虛說自己辯經不行雲雲,蘇雨樵早就有些麻木了。

不管什麼時候,唐雨總是這一招,誰知道他嘴上謙虛的背後,心中是怎麼想的呢!

三月詩會,那一句“你白,你太白”,就足以說明唐雨的刁毒和陰狠,如若誰把他的謙虛當成是示弱,那真就是大傻瓜了。

“嘿,好了,這些閒話不多說了。今日你們既然是給我送束侑,卻不知你們的束侑是什麼?”蘇雨樵話鋒一轉,神色比先前竟然緩和了一些,倒是讓謝聰鬆了一口氣。

謝聰自入閣樓就擔心蘇雨樵要對自己和唐雨兩人發難,如若那樣,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沒想到她和唐雨言語機鋒了幾句,竟然變得出於意料的好脾氣了。

他內心又是感嘆,又是羨慕。

放眼武陵士子夫子,恐怕也就唐雨敢和蘇夫子這般說話了。

當日就算是李勃夫子,卻也不能讓蘇夫子這般寬容,倘若李勃夫子敢這般說話,今日少不得兩人又得比鬥一場……

恭恭敬敬,謝聰送上了自己的束侑,卻是一束琴絃。

“學生聽聞夫子修行琴系法術,便在宋國託師長購得宋天音閣琴絃一束,希望能對夫子修行有所裨益。”謝聰恭敬的道。

丫鬟馨兒過來接過他手中的琴絃送到蘇雨樵的面前。

蘇雨樵眉宇之間露出喜色,玉手輕輕的撫摸在琴絃上面,讚道:“不愧是天音閣做出的精品,我大楚雖然地大物博,物產豐富,可是單說制琴,卻是比不上宋國的技藝,輕候,你為備這件束侑,卻是費心了。”

謝聰臉微微發紅,內心卻是很高興,道:“能入夫子法眼就好,學生一直內心忐忑,生怕夫子看不入眼呢!”

蘇雨樵淡淡一笑,看向唐雨道:“唐先覺,你又準備了怎樣的束侑?”

唐雨搖頭道:“我的束侑卻是比不上輕候,非得被他比下去了。說來慚愧,我從秦國來,卻不像輕候兄這般只是單為求學。我父母皆失,於秦國實為無所依託,不得已才來大楚寄人籬下。

端午佳節,我囊中羞澀,無以孝敬夫子,卻就只有一冊手抄書籍,願夫子能不嫌棄……”

唐雨將一冊書送給馨兒,馨兒只瞟一眼書名,便“啊……”一聲驚呼。

“這……”

她極其古怪的看了唐雨一眼,眼神之中流露出震驚之色。

聽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