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私下,吳憂一定會收錢放人,然後再想其他的辦法把趙攸之弄死。

至於趙攸之發的誓言,那就呵呵了。

吳憂算不上是儒家子弟,並沒有儒家思想中,君子應該具備的素養,對待趙攸之,哪怕無所不用其極,對他而言這也是大善。

現在,錢,萬萬不能收。

事關大是大非,吳憂還是分的清楚,他一咬牙,指著趙攸之怒道:“死到臨頭還敢賄賂本官,罪加一等,行刑。”

府衙並沒有專業的劊子手,這次趙攸之一案太過突然,以至於府衙來不及請專業的人仕。

無奈之下,只能從府衙現有的人手中,草草推選了一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牢頭馮七刀。

馮七刀長相粗獷,個頭雖不高,但是全身的肌肉很是唬人,看上去似凶神惡煞般,讓人下意識的想遠離他。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馮七刀赤裸上身,扛著一把厚背長刀,笑呵呵的來到臨時刑場前。

趙攸之及四名手下被束縛住手腳,跪在地上,背後插著亡命牌,條件簡陋,好在樣樣不缺。

撲………

馮七刀豪飲一口酒,噴在刀身之上,在耀眼的陽光下,寒光四射。

古代行刑就是麻煩,還講究個儀式感,吳憂很不以為意,叫囂道:“老馮,別磨蹭了,全部砍了。”

聞言,馮七刀也不再遲疑,抽出亡命牌扔在地上,揮起長刀,比劃了一個合格的角度,雙手緊握刀柄,全身的肌肉緊繃。

剎時,手起刀落,一顆碩大的頭顱滾落在地,由於是第一次砍人腦袋,馮七刀沒有掌握好力道,用力過猛,人頭落地後,收刀不及,去勢絲毫不減。

呲……………

刀身與青石板地面碰撞,火花四濺的同時,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更讓人震撼的是,馮七刀的角度有偏差,失去頭顱的身體偏向他所在的位置,脖頸處噴湧出的鮮血,濺的他滿身滿臉。

此時的馮七刀,彷彿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而且還是在鮮血中浸泡後的惡鬼,顯得無比的猙獰可怖。

圍觀的眾人沉默片刻後,紛紛後退,巴不得離馮七刀越遠越好。

獨孤愷在人群的最前方,掉落的人頭正好朝他所在的位置滾來,點點血跡沾在他的長衫下襬。

凝視著頭顱死不瞑目的雙眸,獨孤愷先是一愣,然後連忙後退,一手扶住身旁的馬山兒,狂嘔不止。

斬首,京都的百姓不是沒有見過,但是離這麼近觀看還是第一次,或許是受到獨孤愷的感染,人群頓時發出陣陣乾嘔的聲音。

馬山兒還算淡定,連忙撫著獨孤愷的後背道:“二少爺,這裡太血腥了,我們還是走吧!”

良久,獨孤愷直起腰身,臉色略顯蒼白,強忍著不適,搖了搖頭:“本少爺乃將門子弟,豈能被死人嚇退?如果傳了出去,有損我獨孤家的顏面,繼續,繼續看下去。”

聽獨孤愷這麼說,馬山兒也不再勸,連忙恭維道:“二少爺英名。”

活了兩輩子,吳憂是第一次殺人,而且還是以執法人員的身份,殺掉一個該殺之人。

死者是趙攸之的一名手下,別看他在公堂之上沒有任何掙扎反抗,但是他幫趙攸之做了多少天怒人怨之事,殺這樣的一個人,吳憂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只是這場面太過噁心,強忍著嘔吐的吳憂,扭過頭不再去看,不過,從人群中傳來的陣陣乾嘔聲,如魔音入耳,讓人無法忽視。

嘔…………

終於,吳憂似乎忍到了極致,單手撐著公案,嘔吐不止。

直到好一會兒,吳憂這才緩緩的回過神來,看著馮七刀不滿道:“老馮,你,你殺人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