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鹿嬰兒

我是個罈子人。

別人都說我不是人,我覺得我還是個人,因為亞洲一流、國家級歌舞團的演出全靠我撐著,他們都說我是臺柱子。這個我到覺得跟遺傳有關,我在我娘肚子裡就跟著大棚四處顛簸,多少也受點影響吧。

大棚還沒拉開,麻么妹穿著三點式裝飛快地跑到大棚的門前,抓起話筒,開始吆喝:“觀眾朋友們,觀眾朋友們,演出馬上就要開始,請觀眾朋友們儘快入場”旁邊買票的燕武順手捏了把麻么妹的屁股,接過話筒繼續吆喝:“東方歌舞團是亞洲一流的國家級歌舞團,最後一場演出,請抓緊時間購票入場……”這話我都聽煩了,每次都說是最後一場,但每次都不是,我也懶得聽了。

我不知道國家級和亞洲一流的歌舞團到底有多大水平,但從每次到大棚裡來看演出的情況看,我們是亞洲一流的國家級的一點都不假,想想心裡挺美的,還是不忘抬頭看看大棚頂扎的是否牢固,因為每次演出我都擔心,幾次都是因為人來的太多把大棚都擠塌了。

彩霞又跑到我眼前換衣服,她從來都不避諱我,我不喜歡彩霞,我喜歡麻么妹,因為看著彩霞胸前的那兩團肥大的肉,我就想往罈子裡躲,有時候我上臺的時候,就是她把我抱上臺的,她抱著我下面的罈子,我就被他胸前的兩團肥肉擠得喘不過氣來,有時候讓我窒息,老想用手掰開兩團肉,但我沒有手,我就一個伸在罈子外面的頭,頭以下部分都在一個罈子裡,罈子很小,我的手腳,脖子以下的部分都擠到一起,多年來沒有出過這個罈子,已經長成一團肉了。

好在彩霞很快就扒下她外面的衣服,用兩個紅色的罩子把兩團肥肉套住了,可那兩罩子太小,包不住彩霞那兩團肥肉,彩霞轉過了身,把背對著我,我才好受些,彩霞把手伸到背後,扣那個罩子的掛鉤,我看到,兩個掛鉤還有一段距離,彩霞背後的兩隻手使勁地夠,還是夠不著,幸好團長過來了。

不!他是我爹,彩霞他們叫團長,我應該叫爹。只是我打心底不認他是我爹,況且到今天為止,他也不知道我是她兒子。

團長有勁,不,是我爹有勁,看他那手就知道,像一節節長短不一的臘腸,我覺得我爹的手更像是一雙抓地的熊掌,我見過熊掌,因為我跟狗熊同臺演出過,它會騎車,還會算算術,會十以內得加減乘除,那個時候,十以內的加減法我都不會,弄得我鬱悶了好幾天。

我爹把手裡的煙塞進嘴裡,用牙咬著菸屁股,一使勁,掛鉤掛上了,陷進一道*裡。

團長說話了,不,是我爹說話了。

“最後一場,賣點勁”我爹說。

“我哪次不賣勁啊”彩霞有些不耐煩,把一條準備穿上的三角褲摔過來,正好摔在了我頭上,媽的,一股窒息的味道!從我第一次上臺到現在,彩霞就穿這條紅色的三角褲,都沒換過,汗漬還有不知名的東西讓這條三角褲都變了顏色,

我靠,操你媽!

我想把它揪下來,摔在我爹的頭上,心想,你他媽的頂著試試,聞聞是什麼味道,可我沒手,沒辦法,死不了人,頂著就頂著唄。

彩霞站著沒動,兩條雪白的肉腿間夾著一團黑乎乎的肉,拱起得像給我吃的蕎麥麵的饅頭,我爹用兩根臘腸指捻著像男人鬍子一樣的東西,對彩霞說,最近查地緊,演完這場,我們得趕緊走,換地兒。說完,我爹把手使勁地伸進彩霞的兩條肉腿之間,彩霞直喘氣,哼哼唧唧的,我爹的手起了作用,弄得我也跟著眩暈直喘氣,完全忘了頭上的臊臭味了。

外面傳來一陣陣叫喚聲,吹著口哨,我知道,又是那個侏儒馬三在跟觀眾互動,感覺到來了不少的觀眾了,我想,這次真的是最後一場了,又要換地兒了。

彩霞從我頭上抓起紅色的三角褲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