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鮮活的生命,就這般隕落凋零,心裡說不清是漠然還是惋惜。

凌芝似乎還有一些意識,眼眸忽明忽暗。雙手依舊緊緊捂住了自己傷痕遍佈的臉,像是在挽救最後一絲尊嚴。

袖口微微垂了下去,一截皓腕露了出來,腕上戴著一隻玉白色的手釧,給她添了不少女子的嬌柔。

秦悅瞧著那手釧有幾分熟悉,細一回想,猛然醒悟過來:這可不是她當初在鬼市買下的白玉手釧?原本是一對,各埋了一個陣法,先前她離開南域的時候,送給了席昭和承影,一人一隻!

這個名喚凌芝的女修一定見過席昭!還把她的手釧奪走了!

秦悅連忙奔了過去,緊緊地抓住了凌芝的衣袖,連聲問道:“這手釧你是從哪裡得來的?它原先的主人呢?你把她怎麼了?”

她用的力道極大,凌芝的衣袖頓時皺成一團。

秦悅懊悔得很。為什麼她沒有早點發現?這個陣法品階不錯,席昭少了它,就相當於少了一件護身的法寶。又或者,席昭已經遭了毒手,畢竟她只是區區結丹初期,而凌芝已經元嬰後期了,滅殺前者不過小菜一碟。

“我……”凌芝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手掌遮去了臉上的傷痕,卻沒有擋住她的眼睛。此刻,她的眸子血紅血紅的,彷彿填進了火光。

秦悅皺著眉頭,忍不住催促道:“你如何?你倒是說啊……”

“我,自幽靈……”凌芝一字一頓,緩緩地說道。只吐出了這四個字,脖子上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整個腦袋從頸上掉了下來,咕嚕咕嚕轉了幾圈,驀地亮起光芒,形成了一個燈籠,面露兇相,向前重重一撲。

秦悅下意識地閃身一躲,凌芝的無頭屍首就在她的旁邊,頸部噴流而上的鮮血撒了她一臉。

趴在她肩頭的翡翠也沒能倖免,一身雪白的皮毛全都沾上了血跡。頓時嚇傻了,語無倫次道:“靈獸袋……快,找個靈獸袋讓我待著。”

秦悅一邊後退,一邊拿出靈獸袋。沒等她提醒,翡翠就毫不猶疑地跳進了袋口。

眼前燈籠裡面的人頭正是凌芝。她似乎瞅準了時機,飛快地向前一躍,狠狠地撞上了秦悅的胸口。

“小心!”靈均手腕一翻,一柄長劍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了過來,鋒利的劍尖插進了燈籠,劍身沒入凌芝的頭顱,又從她的眼睛穿了出來,露了一小截明晃晃的劍尖,險些扎到秦悅的心口。

靈均快步走了過來,推開凌芝的腦袋,把秦悅向後一扯:“師妹沒事兒吧?”

“沒事兒。”秦悅搖了搖頭,還牽強地一笑,“就是嚇著了。她……怎麼變成了這樣?”

秦悅指了指地上的燈籠。

凌芝原本相貌不差,只是臉上掛著深深的傷口,看上去很是駭人。此刻長劍扎著她的右眼,眼眶血淋淋的,猩紅的血液從眼角淌了出來,淌過了她的鼻翼和臉上的傷痕。左眼完好無損,卻還睜得大大的,像是死不瞑目。

“她妖化了。”靈均一臉漠然,“那些人頭喜歡咬東西,衣物道器,見什麼咬什麼。只是一旦被那些妖燈咬傷了脖頸,片刻之後就會妖化,變成新的人頭燈籠,反過來攻擊人修。”

秦悅深深地閉上眼:“原來如此。”

靈均搖了搖她的肩膀:“你先別懈怠,還有很多燈籠等著我們去應付。”

這些燈籠的品階越來越高,靈智也隨之增長。不知以他們化神初期的修為,能否全身而退。(未完待續。)

識陣法驚問玉手釧 奪橫笛勇鬥妖燈籠2

恰在此時,一個小修士突然跑了過來,慌慌張張地大喊:“不好了!船主隕落了!”

眾人大驚失色。船主身隕,誰來開船?就算他們有幸躲過這些人頭燈籠,也沒辦法抵達無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