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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她咳嗽不斷,我慌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像從前一般揉著她的胸口來回順氣,取出她隨身帶的薄荷香包,湊在鼻尖聞了聞。咳嗽卻更盛了,拿著帕子接痰,竟是接到了一包血。
看著那一片殷紅,我手抖成一片,只知道捧著那塊帕子左右轉圜,腦子空空一片。正逢江修緣帶著個藥箱進來,我慌忙一手拉過他:“怎麼辦,江修緣,怎麼辦,這都咳出血來了,你說該怎麼辦啊。”
他接過方帕看了看,蹙著眉目未說話,只是走至床前把了把脈,我一把將他拉出門外,焦心問道:“怎麼樣?”
“這次有些嚴重了,需要仔細將養著,但你妹妹的病怕是會一年重於一年,即便今年過去了,也撐不過明年的冬天了。”他低沉的聲音卻似在我心裡擂起了悶鼓,一下下的如招魂般敲動。
脫力的靠在門沿,只覺碰的一聲,搖搖晃晃的撐不住我的身體。
“福晉。”雪蓮憂心的說道:“生老病死,命中註定,格格莫要太過揪心。”
“我…揪心嗎?我甚至都躺不下一滴淚來。”多少生命枯榮皆在我腳下漫開,生死,我早已歷過不下百次,喪愛之痛,亦不是次。但這是我生命中的例外,一份任何人都不會理解的例外。
“福晉…”雪蓮不爭氣的暗抹著淚,我跨進門內的瞬間,便帶上了笑容,從今日起我要窮盡心力滿足她所有的願望。
“愛兒,江大夫說了,這病不礙事的,只是有些鼻血入了喉嚨,而今咳出來了便好了。”她原本不安的神情頓時放下心來,悶咳著埋進我的懷裡。
拍了她許久的背,方才睡了過去,我給她掖好被子,轉身對江修緣說道:“她的身體,我只能託給你了,這裡得我信任之人,也僅有你了。”
他沉穩的點了點頭,我卻總是從他嚴肅的面容裡,感到了一絲絕望的味道。
“你,為什麼會留在太醫院?是不是皇上已經知道了你…”我擔心的說道。
他忽閃著眼神,卻也不隱瞞我,說道:“皇上倒是未察覺什麼,只是原先要好的幕僚,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大驚失色的呼道:“為…為什麼!”
“那日處理索額圖屍體時候,我便求了一相熟的幕僚,透過他的關係才找的驗屍官矇混過去,可惜最後還是害了他。”最不願他暴露身份的便是我,可最終他曝露人前,卻仍是因為我。
“你…”竟然從那時開始,他便已然無法再抽身離開了…這高度集權的皇城,便是一巨大的磁鐵,稍有鐵性之人,都無法抽身。
而江修緣,本可以一走了之,本可以自由天涯,卻仍是取走了我身上的一塊鐵衣,成了這偌大磁場的角力者。
“不用擔心,知道此事的只是我原先極為相熟的兩個院士而已,都是嘴嚴之人,斷斷不會生出事端的,至於我為何會留在太醫院,是因我為德妃娘娘診治時候,皇上見我針法純熟,方才留下的。”聽他這般說話,我終於心裡定了些,但人心多變,這世上真有純粹可以信任之人麼?
自今起,我又要多一份憂思了。
“時候也不早了,我也是時候回去了。”江修緣收拾好了藥箱便逃也似的走了。
“雪蓮,你覺不覺得他,好像有許多故事。”我望著他的背影說道。
雪蓮卻在背後低聲說道:“奴婢也知道一些過往的事,他在相府別院時候晚間與我喝酒講出來的。”
我詫然的轉身,此刻才意識到,我給他的關懷,似乎真的好少,不知出身,不明來歷,只知道他的處處守護,只是因為愧疚自己的一個決定。
“說來愧疚,我認識他遠早過你,卻是對他的家世一無所知。”我尷尬的看了看雪蓮。
“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他斷斷續續的說過,他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