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奴才柳大如今是新任命的官家了,如今主子得勢,自己也水漲船高起來。見外面這麼動靜,忙問道:“老爺,要不奴才去處置一下?”

賈赦擺了擺手,撫了撫自己的墨綠色刻絲鶴氅,一雙老眼眯了眯,笑道:“到底是老太太讓過來的,便給點面子吧。你先去把府上的奴才查上一番,該換掉的,都給換了。老爺我如今有的便是銀子。”

“好嘞。”柳大興奮的應了一聲,撒著腳丫子往門外跑去。

賈母久等之後,見賈赦仍不至,正要讓人再去,便見周瑞家的苦著臉打起簾子走了進來。忙問道:“那逆子呢?”

周瑞家的一把跪在地上,“老祖宗,如今奴才連那榮禧堂的門都進不去了,見不著大老爺。那兩個狗奴才說只聽大老爺的,便是老祖宗的也不聽。”

“好,好。”賈母氣急,連道兩聲好字,便眩暈的坐在了椅子上。

“老祖宗。”王夫人忙走過去扶著,又招呼著丫鬟嫫嫫們上熱帕子,喊大夫。榮壽堂中瞬間亂了起來。

待過了好大一會,賈母方才緩過來,哭道:“悔不該留下這麼個孽根禍胎啊,如今的倒是欺負起我來了。”

王夫人忙道:“老祖宗,您身子要緊,其他的日後再說吧。”

賈母擺了擺手,對著周瑞家的吩咐道:“傳我的命令,讓府上的小子們去把那個逆子給綁來,若是敢反抗,老身便親自去聖上面前參他一個大不孝的罪!”

周瑞家的得了令,忙起身往外跑,正跑到門口,便和剛打簾子進來的老嫫嫫撞到了一塊。

“哎喲。”兩人撞成一團,摔倒在地上。旁邊的鴛鴦忙去扶起周瑞家的。

剛進來的老嫫嫫躺在地上揉著老腰,喊著疼。

王夫人見狀,喝道:“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還不趕緊回了話。”

老嫫嫫一個機靈,忙麻利的直起腰身,跪了起來。哭道:“老祖宗、二太太,非是奴才不知禮,奴才是被嚇著了啊。”

賈母揉著太陽穴,道:“到底又出了何事?”

老嫫嫫哭道:“大老爺把別的院子裡的小廝和婆子們都給發賣了,牙婆子正在前面領人呢。”

“什麼?!”賈母腦門一熱,暈了過去。

“老祖宗……”王夫人等一群婆子丫鬟們都圍了過來,一時間又鬧騰成一片。

賈赦和邢夫人得了訊息,自然馬虎不得,又擔心被賈母訓斥,心裡有了懼意,忙跑去找了賈璉。

賈赦來的時候,賈璉正在畫畫,聽到推門聲,手下一頓,一滴墨水滴在宣紙上,染成了一團黑乎乎的。賈璉放下手中的畫筆,道了聲,“可惜了。”

賈赦疾步走到書桌前,急聲道:“璉兒,老太太暈倒了,這可如何是好,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這就是大不孝的罪名了。當今皇上可是最重孝道的。”

賈璉平靜的將手放到清水中,待將白淨的手擦乾後,方才理了理袖子,問道:“以老太太的定力,老爺覺得她會為了這點事情暈倒?老爺也太小看她老人家了。”

“這……”賈赦轉念想了想,這老太太平日裡最會保養了,身子骨可比自己都硬朗,好似沒有這般脆弱吧。不過……“可是若是老太太一直不醒,這要是傳出去了,假的也成真的了。”

賈璉輕笑,將桌上的畫卷捲起,扔在廢紙簍中,笑道:“不管是真病還是假病,都得治。兒子正好識得一位岐黃聖手,不如請來府上給老太太看看。”

賈赦一愣,這假病如何治得好?

到了晚間的時候,賈赦、邢夫人、賈璉便一同到了賈母的榮壽堂,同行的還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大夫。

賈赦歪著頭看了兩眼,覺得果然有點仙風道骨的樣子。

此時榮壽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