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未來媳婦?難道四妹妹與表哥……好事將近了?”顧苒已伸手自顧蘊手裡將鐲子接了過去,一邊看一邊道:“是九姨母從不離身的那隻鐲子沒錯兒,難怪當初紈表妹向姨母討了好幾次姨母都不肯給她呢,敢情是留著給未來兒媳的。哎,我說四妹妹,我將來是仍叫你四妹妹好呢,還是叫你表嫂好呢,要不你還是叫我二姐姐罷,也好讓表哥也跟著叫我一聲二姐姐啊!”

頓了頓,又眨眼道:“不過你與表哥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竟把我們都瞞住了!你倒是有眼光,表哥人品才貌家世俱是萬一挑一,此番秋闈必定是要高中的,你就等著將來做官太太,體面榮耀的過一輩子罷!”

顧蘊忍不住再次苦笑,她與沈騰什麼時候開始過了?

可就連顧苒這樣沒心沒肺的人都說這門親事極好,也就難怪外祖母與大伯母那般上心了,外祖母固然是怕她果真一輩子不嫁人才這般著急,連罔顧她的意願都不顧,大伯母卻不知道她的心事,一樣對這門親事這般上心,等回頭她知道自己一心想攪黃這門親事後,不知道會生氣失望成什麼樣?

若是自己沒有前世的經歷,這會兒是不是就不會這般為難了?

晚間顧準回來後,祁夫人果然在朝暉堂的花廳設了宴席為沈夫人接風洗塵,沈夫人先是隔著屏風給顧準敬了酒,又給祁夫人敬了酒,以答謝他們這一年多以來對沈騰的照顧。

之後一眾小輩又敬了沈夫人酒,整場宴席的氣氛都十分的好。

自此,沈夫人便在顯陽侯府住了下來,沈騰的一應飲食起居她都親自打點照顧,讓沈騰再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之前祁夫人對他雖也照顧得無微不至,到底不是自己的親孃,譬如他覺得這樣菜不合胃口那件衣裳不合身,對自己的親孃說一點顧慮都不必有,對姨母說,至少事先得掂量一番,話也得說得委婉一些不是?

在此期間,沈夫人還由祁夫人引著,去拜訪了平老太太兩次,彼此除了見面敘舊,自然不會忘記最重要的事——商量顧蘊與沈騰的親事,雙方都十分滿意,若非顧蘊提前與平老太太說好了,必須待沈騰秋闈後兩家才能正式下定,平老太太當場就要忍不住與沈夫人過庚帖了,反正媒人都是現成的,就是祁夫人了。

不過平老太太到底也不敢將顧蘊逼得太緊,真逼緊了她可以以死相逼逼得顧蘊就範,顧蘊難道就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不成,說到底只是因為顧蘊孝順,不忍傷她這個外祖母的心罷了,她做外祖母的,自然也不能真傷了她的心。

所以平老太太與沈夫人約定,待沈騰秋闈放了榜後,兩家再正式下定也不遲,也好討個雙喜臨門的吉兆。

想求娶人家的女兒,男方將姿態放低一些也無可厚非,沈夫人自然沒有異議。

如此到了九月初九重陽節,沈夫人一早佩好茱萸去到朝暉堂與祁夫人相見過,姐妹二人說了一會兒話後,沈夫人便提出要去給彭太夫人問個安:“……我住進姐姐家也半個多月了,卻除了剛來時送了些土儀去以外,從未親自去給太夫人請過安,說出去於情於理都不好聽,趁著今兒是重陽節,姐姐要不帶了我去給太夫人問個安罷,也省得回頭讓顧氏族中的人知道了,說姐姐的閒話。”

祁夫人聞言,不由遲疑了一下,還是那句話,在孃家爭婆家的氣,在婆家爭孃家的氣,她既連自己的親孃祁老太太都不肯將顯陽侯府的那些破事兒盡數告知,只肯側面提幾句了,自然也不會告知自己的妹妹。

遂笑道:“我們太夫人一向身體不好,連我們這些晚輩素日去請安都不耐煩見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空接見妹妹,要不,還是改日我先問過太夫人的意思後,再引了妹妹去拜見也不遲?”

沈夫人卻道:“我又不是外人,姐姐難道在我面前還要藏著掖著不成?何況姐姐不說,騰哥兒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