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聽到這句話的人同時打了一個寒顫,紛紛仰頭觀看那已經被兩國戰士的鮮血塗成紫黑色的城池。

“弓弩手準備!”身處攻城第一線的羅樸罕和達虎開始大聲地發出號令。

萬餘名弓弩手在厚厚羊氈製成的大型盾牌的掩護下,同時舉起了弓箭,密密麻麻的箭頭指向了沉寂無聲的城頭。十數輛巨型撞車在數百名孔武有力的戰士推動下朝著恆州四面大門緩緩移動,撞車的頂棚宛若雄鷹的雙翼,將推動撞車計程車兵掩護在牠羽翼之下。

在後陣觀看的曼陀揚起手,準備下達攻城的命令。就在這時,一聲撕裂天地的炸雷在數萬攻城部隊頭頂突如其來的響起,本來凜冽的晨風在此時此刻忽然停息了下來。所有人都面色慘白地望向天空。

彷彿蒼天在恆州城的上空開了一個口子,讓天河在此地傾瀉而來。鋪天蓋地的狂風暴雨幾息之間席捲了整個大地。雨幕之濃密厚重,彷彿一層層簾櫳,讓幾丈之外的景物模糊不清。

攻城部隊猝不及防地遭到大雨侵襲,陷入一片慌恐之中,數支部隊開始出現混亂。羅樸罕和達虎率領著十數名千夫長縱騎在數萬大軍中來回奔跑,整肅隊伍,保持攻城陣型。即使這樣,本來井然有序,進退有度的大軍也產生了不應有的遲滯。

“三王子殿下,雨水太大,對我們攻城不利,我們應該立刻撤兵,重整隊伍。”鐵鐮焦急地說。

“哼,大雨對我軍不利,對守城部隊更加不利,趁此時機一鼓作氣攻城,必定成功。”曼陀完全不顧鐵鐮的勸告,堅持舉起了左手。

“三王子殿下,這麼大的雨,我們的弓箭頂不住了。”鐵嵐急道。

正當此時,曼陀已經用力揮下手去,恆州城四周響起一片洪亮的攻城號令,數萬大軍冒著瓢潑大雨朝著恆州城牆進發。

突然間,在恆州城西北響起一陣陣隆隆作響的滾滾雷霆,大地應和著雷霆的鳴響做著富有韻律的顫動。十數萬人馬的突厥大軍彷彿頃刻間落入了一片動盪不寧的汪洋大海之中,被突如其來的危機感團團圍住。

“到底是怎麼回事?”曼陀狂怒地大聲問道。

“曼陀殿下,快撤往後營。”鐵鐮不由分說,猛的一拉曼陀的韁繩,拽著他的戰馬風馳電掣地朝著突厥大營的後寨奔去。

鐵嵐挺身喝道:“戰氏兄弟,命令金羽銀羽隊,快布箭陣。”

戰雄兄弟高聲應著,發出了乾淨俐落的號令,近萬名金羽銀羽隊戰士密密麻麻地排在陣前,擋在曼陀和箭神兄弟的面前。

“報!”一名金羽銀羽隊千夫長氣急敗壞地縱馬奔到戰洪面前,大聲道:“大事不好,我軍弓箭弓膠俱解,無法作戰。”

“什麼?!”戰洪瞪圓了眼睛,洪聲喝道。

“長槍隊、捆綁手,快快佈陣。”鐵嵐雙目盡赤,高聲喝道。

他的話音剛落,漫天遍野的五尺標槍宛若大海之上躍出水面的飛魚群,劈開遮天蔽日的雨幕,暴風驟雨般地橫飆而至。

千餘名突厥戰士在標槍的攢擊之下,割草芥般成批地倒下。他們中了標槍之後,沒有任何掙扎,都是立時斃命,死屍保持著臨死前各種千奇百怪的姿勢,情形淒厲異常。陣前的突厥士兵何曾見過如此恐怖的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戰洪兄弟和鐵嵐奮力拔出戰刀,大聲吆喝,指揮著督戰隊整肅隊伍,制止大軍陷入混亂的勢頭。

就在此時,又一批標槍滿空飛來,這一次標槍來得更加猛烈,其中有數十柄標槍如入腐土般穿過前排士兵的身體,接著又刺入了後排士兵的體內。近兩千名突厥戰士在這片恐怖絕倫的攻擊下頹然伏倒在地,突厥大軍的前陣陷入了無法抑制的混亂之中。

熟悉的喊殺聲炸雷般遍地響起,兩千餘名騎著怪獸的白衣戰士赫然從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