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班少年是不能以情以理說服其心的,他們初洞黑道行徑卻並不幹那黑道勾當,狂妄大膽卻又心懷理想,總之,他們是初生牛犢。

他看準一個人,走過去拍住他的肩頭,以指頭捏成一隻飛鳥,這是江湖暗語:九頭鳥幫!

那少年豎起一指,意即青竹幫,這是胡謅,聊以應敵,詹必亮指一下女孩,點一下自己的心窩。含義是,她是我的。那少年嘻嘻一笑,抱起膀子,陰陽怪氣的看著他。

對方讓步了,他不能不答應對方的合作條件,但是,糟糕!摸遍所有口袋,也掏不出一分錢,心中一急,額上的汗就下來了,心說:哥們,別人沒救成,反連累人家性命之災,抬眼望那女孩,女孩抱在懷中的錢包抖動了一下,她彷彿忘了危險,饒有興趣的望著他。

看看作勢待發的那班少年。一抬眼,老大一個當字跳入眼簾,他摘下BP機,進了當鋪。

那少年從他手中接過當掉BP機的30元錢,互望一眼,有些歉意的走了.

女孩看著他消失在人流之中,沉默良久。

當國人開始知道自己可以做生意的時候,一大批螃蟹樣的農民,大膽的闖入城市,於是這條街上,一溜兒開了數十家小吃館,小吃館的格局很簡僕,一間十幾二十平方的店面,擺幾張桌子幾把椅子,門口擺一個貨架,擺兩個爐子,擱上案板,備好調料,賺錢的準備工作就算完成了。

錢賺多了,思路活了,小店面的格局逐步改觀,距離越拉越大,於是弱肉強食,吞併排擠,設陷等等準商人的手腕,在這些水貨商人的身上施展了出來,得勝的水貨商人逐步磨礪成精明的準商人。

小玫瑰的老闆就是這樣成長起來的一個精明的準商人。

小玫瑰的老闆叫周興泰,黃陂雙鳳亭人,以五百元起家,將小玫瑰發展到目前擁有上下兩層樓,營業面積一千五百個平方,價值四十餘萬元的中檔酒店,又憑藉他強硬的後臺,奸詐的手腕,將黃陂一家副食批發公司弄到手,成立了周興泰實業公司,公司所轄包括縣城、鄉間在內的十數家副食批發部,是怎麼被他弄到手的,並不神秘,在皮包公司行天下的時代,這樣的生意,好做!

詹必亮就是被周興泰的一場官司打得落花流水的,現在,他要去看看闊別整整一年的競爭對手的發祥地――小玫瑰酒店的現狀。

輕輕敲開貨倉們,進了張景春的臥室。

現在是凌晨一點。

張景春開啟一個塑膠袋,放到詹必亮手邊,袋中裝的是雞腿,鳳爪等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這是她陪單人飛消夜的時候的剩餘物,她說要帶回去收買人心,單人飛只以為獎賞三輪車伕,卻不會想到是為著調養這個人。

她的在職薪金每月八百元,對於工仔來說,這是一個驚人的數字,她每月的薪水都給了餘新鳳,用之與籠絡員工,而這個人就只能享用別人的剩餘品了,張景春鼻子發酸,情不自禁的用手撫摸著他的頭髮,心說:你又瘦了!

詹必亮驚異於她的舉動,凝眸看她。她扭過臉去。幽幽地說:為什麼不把甘霖帶出來,詹必亮疑惑不解,又聽張景春呢喃而語:她給了關濤。幸好是個夠資格的男人收藏了她,餘新鳳…,她哽咽了一下。

詹必亮推開食物袋,坐到床沿,拿起她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張景春沉重的搖搖頭,嘆道:為了你,她失落了一生!

你說了些什麼話,我的妹妹?

張景春轉頭,僅只望了一眼,徐徐垂下目光,垂下頭去,臉上彩雲彤彤,一種極嫵媚的聲音,將一種淡淡的哀愁宣洩了出來:女孩子,可以不奢望嫁一個好丈夫,但希望她的一生,能有一個有品味的男人好好收藏,有了這個收藏之後,她就可以放開――像餘新鳳一樣……

她想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