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的女人脾氣會變壞——有過她第一胎的前車之鑑,陌以翔更是深有體會。她平時都好,唯獨懷了孩子之後脾氣又壞又刁蠻,折磨人都不帶重樣的,十個月期間,他是滿清十大酷刑嚐了個遍。

這天早上,童曼書一覺睡到大天亮,陌以翔不敢吵,吃了飯就坐在一邊守著她。天氣逐漸變冷了,她還要熬過最冷的時候才能生出小傢伙。

手套她織了一大半,他不想讓她操勞,捲起來收了放進了櫃子裡。正關了櫃門,床上的女人幽幽地醒了,盯著他一言不發的,腮幫子卻已經鼓起來了。

陌以翔猜到這是要發脾氣了,連忙過去伺候著,端了溫熱的水給她,“喝口水先,怎麼樣,難受不難受?累”

“你說呢!”童曼書瞪他,眼前的男人就是害她難受的萬惡之源!

陌以翔連忙坐一邊給她捶腿,“喝口水喘口氣,我們吃個早飯去檢查。乖啊,你心情好一點,女兒也會乖,就會少鬧你一點。”

童曼書伸手揪他耳朵,“只怕又是個臭小子,這麼早我就不得安寧了。”

陌以翔嘿嘿的笑了笑,拿了衣服給她換,“丫頭小子都一樣,你生的我都疼——”

她坐了好一會兒才精神了些,人懶懶的不愛動,陌以翔把她抱起來,給她換了衣服,又抱她下樓去吃飯。

到餐桌邊吃早餐,陌以翔哄著求著讓老婆多吃點,她吃一口他就連聲誇她好棒,那樣子就差歡呼撒花了萌。

家裡的傭人看兩人膩膩歪歪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以前不可一世囂張透頂的二少爺,如今竟然苦口婆心的求著老婆吃口飯。真是風水輪流轉。

一路牽著童曼書上了車,陌以翔摟著她輕聲細語的哄,一上車,他看到放香水瓶的地方空了,心一沉,抬頭忐忑的看著童曼書。

她也注意到了不對勁,抿了下嘴唇,靠在椅子上不說話。

“香水……”陌以翔料得不能不說也不能全說,思忖著,“我不小心碰翻了,蓋子壞掉,不過瓶子我還留著。我已經託人從國外再帶一瓶回來了。”

雖然有些可惜,可灑了就灑了,童曼書沒說什麼,靠在椅子上養神。

陌以翔握了握她的手,想說對不起,她反手拍拍他,“走啊笨蛋,待會兒醫院人該多了。”

他這才鬆口氣,點點頭,開車往醫院駛去。

醫生給她詳盡做了檢查,沒有問題,預產期正是明年夏天最熱的時候。

他在一邊握著她的手,心疼她著實辛苦,要捱過最冷,又要等到最熱,有孩子的樂他享受著,生孩子的苦卻沒法分擔走一點點。

離開醫院,童曼書說坐車有些暈了,要他停下來下去走走。他念著外面有些風大,脫了外套給她裹住,摟著她一起沿著江邊散步。

走著走著,童曼書忽然側頭看著身邊的男人,“阿翔,記不記得這裡?”

陌以翔抬頭看了看,故作疑惑,待她板起臉,他才嘿嘿一笑,“當然記得啊——我第一次跟你求婚就在這裡。那之前我穿著睡衣跑去買的戒指,想到能把你娶回家,激動緊張的一直睡不著覺。可後來出了事,我至今都不敢回憶那一段,包括後來的四年——簡直是人生黑洞。”

反握住他的手,童曼書感慨萬千。那段記憶,何止是他的人生黑洞呢,她亦是不敢回頭去想的。

拉著她走到觀景臺邊,陌以翔靠著欄杆,望著遠處的江面,“真是快啊,我們認識也十年了,兒子都會打醬油了——想起以前,覺得像做夢,太快了。”

摸摸他的臉,童曼書依稀想起初次見面,他囂張惡劣,三句話就砸了玻璃示威,當初也沒想到,這個男人會成為她生命的全部。

看她眼神柔軟,陌以翔過來把她擁在懷裡,“辛苦你了。我和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