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皇阿瑪便不會賜婚,而她,更不會黯然的選擇飲下那杯毒酒,遠離京城。

兩年的時間,從我得到訊息的那刻起,懊悔就不停的在心尖縈繞,時時刻刻的折磨著我。看著手中的摺扇,想著她寫字時的神情,想著她燦然一笑時清脆的聲音。

“胤禟,你看我洗的衣服!”她發現我,忙邀賞似的舉起攤在石塊上的長衫。

陽光下,金光鍍在她白皙的面孔上,仿若透明一般。她的手上,那件我常穿的白色長衫,卻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裂痕,似是嘲笑她一般,透著絲絲光亮。

一旁的村婦早已笑得岔了氣兒,“姑娘,我還沒見過你這樣拍打衣服的呢!”

她頓時羞赧,臉色‘唰’的紅了,這是第一次,我看到她此般女兒家的神態。

蔓延的刺痛狠狠的啃噬著我,我再也顧不得其他,衝到了十四府。

倘若不是他,幾年之後,凌月便可以在江南自在的生活,盈月樓分佈全國,只要她想,她可以隨心的去經營。

那把摺扇,便等同於給她我一半的財產。因為我能做的,除了遠遠的看著她,便只是保有這個秘密,一個只屬於我們的秘密。

可是他呢,為什麼得到了卻不珍惜!

一拳揮下的瞬間,‘啪’的一聲,酒罈應聲而落。

十四弟趴在地上,歪著頭,一聲不吭。往日總是溢滿幸福的笑眼裡,此刻卻一片氤氳。殷紅的血絲順著緊閉的雙唇,慢慢滑下。

“九哥,你打死我吧!”他開口,沒有一絲波瀾,反而像是解脫了一般。

我怔在原地,揮起的手臂,再也無法落下。

我有什麼資格怪他?當初,是我自己放手的。看著她不情願的樣子,捨不得她婚後冷清淡漠,是我叫她放開心扉,是我……

胤禟,你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現在你又有什麼資格怪別人沒有珍惜?!你就應該讓漫溢的痠痛啃噬著自己,永世的折磨!

我始終不相信,她會那般輕易的死去。皇阿瑪至今沒有親自承認她的事情,只是避而不談。我想,依皇阿瑪的性格,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而已。

所以,我廣開盈月樓分號,她會明白的,如果她願意,一定會去聯絡。可是一年過去了,她,仍沒有絲毫的資訊。

得知山東有一家布莊,在短時間內急速竄起,我的第一感覺竟然是她。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親自去查清楚。然而皇阿瑪的突然召見,委派任務,卻耽擱了我的行程。我只得派山東分號的掌櫃前去打探,回來之後,他只說,沒有見到畫像上的人。

可是我卻知道,那,一定是她!

'之八'

(其實,十四弟可以做到的,我一樣可以的,甚至更好!但是,或許我輸,就輸在太過在乎,太過了解……)

她回來了,卻彷彿哪裡變了,一樣明媚的笑顏,卻生動了許多。

她說,想看糖糖。

那是我和董鄂盈姍的女兒,一個很可愛,很喜歡她的女孩兒。在府中,我常常抱著她,一聲聲的喚著‘糖糖’、‘糖糖’。

當年她說過,她喜歡!

而我,承諾過,只要是她喜歡的,都會給她!

我沒有再立福晉,糖糖的額娘只有一個,我的妻,也只會有一個!

為了這,她甚至可以選擇毒酒一杯!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有這樣的勇氣,可是我瞭解她,絕不是因為那愚蠢的名分。這些虛名,她從不在乎的。

京城裡謠言四起,說十四福晉這個妒婦,比之八嫂,有過之而無不及。

十四弟為了這些,沒少生氣,把那些碎嘴的人,整得夠嗆。我當時聽到只是笑笑,然而沒過幾日,那些富家子弟的祖業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