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葉尷尬地站著,她覺得,她似乎不好對陳濟撒謊,可她好像也不敢輕易說出自己偷聽到的內容。 “你不想說就算了。”陳濟又笑了笑,那態度倒有些臭美:“你不說,或許是為了保護我呢?畢竟……有些事情,一旦得知就會引火上身呢!” 此言一出,話風忽轉,桃葉方才緊張的心情都不知哪裡去了,忍不住發笑,又朝陳濟吐了吐舌頭。 又過了一刻,桃葉放下剪刀,將陳濟後面的頭髮重新用發冠束好,微微一笑。 陳濟知是頭髮剪好了,忙站起到桃葉的梳妝檯前,對著鏡子端詳自己,不僅那兩條小蜈蚣疤痕被遮住了,他的臉在新發型的襯托下也顯得更年輕更好看了。 他不禁讚歎道:“你的手好巧啊!” “那當然,我上大學時兼職做過理髮店的學徒,這個叫斜劉海……”桃葉看著髮型成效比預想得還好,竟有些得意忘形,一不小心又說出了幾句讓人聽不懂的話。 意識到自己失言之後,桃葉又忙閉了嘴,無語地低下了頭。 陳濟笑吟吟湊近桃葉,嗅著她面頰上的淡淡香氣,半似玩笑半似認真:“看來,我得好好調查一下,你究竟是什麼來歷?” 桃葉很牴觸這樣的面對面近距離,忙後退兩步,轉身走到視窗,面向窗外發呆。 陳濟也只管跟過來,站在桃葉身側,變得一本正經起來:“永昌王讓你做樂正,多半是因為忌憚你的法力,才使這個法子拴住你。而我身後有陳家軍,肯定也是被他防著的。如此,咱倆也算是一路人,何不一起遠離是非,去過平凡的生活呢?” 桃葉望著不遠處的河流,幾條飄過的小舟,一陣苦笑:“你明知,我已心有所屬了。” “知道就不能爭取了?你若敞開心扉,好好跟我相處,焉知不會改變心意?” 桃葉側目看了陳濟一眼,他臉上洋溢著滿滿的自信。 她依舊注視著窗外的河、河面上的幾條小船,船上的男男女女似乎是在往河裡打撈什麼,突然有一個女子不慎掉入河裡,一個男子快步跟隨跳下,把那女子救了上來。 桃葉恍然想起,她假扮滿堂嬌時,王敬曾經說過的話:「記得我們沒成親那會兒,你掉進秦淮河那次,我叫你換衣服,你就是這個樣子,把自己捂得只剩眼睛……」 那天,好像是桃葉第一次對王敬有了特別的感情,儘管當時王敬看到的只是滿堂嬌。 不知不覺,她把那一刻說了出來:“他說,沒成親的時候,滿堂嬌也曾經落水……就像方才那個姑娘那樣,他們一起坐船……” 說這兩句話的時候,桃葉手指窗外漸行漸遠的船隻,眼中流露的,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 陳濟聽了,則是不屑的模樣:“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把滿堂嬌從秦淮河救上來的人是誰?” 桃葉愣了一下,她沒有問過,因為她想當然以為救滿堂嬌上來的人肯定是王敬。 可是陳濟這樣發問,好似另有文章。 “總不會是你吧?”桃葉難以置信地問了這麼一句。 陳濟淡然一笑:“你猜對了,就是我。王敬連水性都不懂,竟敢帶滿堂嬌遊船,若非我當時在那兒,她就淹死在水裡了,還哪有機會嫁人生女、夫妻恩愛?” 正常人的思維邏輯,或許這個時候應該問問陳濟:那滿堂嬌是否有感恩之情?那王敬是否有道謝之意? 可是不知為何,桃葉竟問了句:“你為什麼會在那兒?該不會是專程去跟蹤人家約會吧?” 陳濟慢慢轉過頭、瞪著桃葉,眼睛睜得圓圓的,齜著牙,臉上是大寫的鄙視。 可桃葉又不知好歹地繼續問:“再不然……連滿堂嬌落水都是你設計的?想來一出英雄救美,然後好要求人家以身相報?” “喂喂喂?在你心裡,我就這麼齷齪嗎?”陳濟斜眉歪眼,沒好氣地質問著。 桃葉忍不住大笑起來,不得不要求自己用正常的邏輯來理解此事:“好吧好吧。那你救了滿堂嬌一命,她應該會感激你吧?” “感激自是感激……”陳濟又把頭轉回窗外,無精打采地說:“但她說,感情的世界總有個先來後到,她已然先遇見了王敬,我的恩情,只能來生再報。” 桃葉悄悄瞄了陳濟一眼,原來他在回憶與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