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姚公主親自帶滿堂嬌回到王家,這件事可真讓王家上下所有人大吃一驚! 隨後,司姚便攛掇婆母蕭睿舉辦一個慶賀「收義女」的宴席,並請遠近親友都來赴宴。 既然是公主的主張,蕭睿不敢說不行,於是次日,整個司徒府張燈結綵,下人們一撥一撥地往外傳送請帖,恨不能讓整個建康城的貴族官眷集聚一堂。 到了請帖上定好的日子,司徒府的賓客幾乎要把門檻都踏破了,在府內擺宴上百桌,就差沒趕上迎娶公主那日的壯觀場面了。 按照老規矩,王家的大公子王敦、三公子王敖在東面招待男客,主母蕭睿、長媳周雲娘、司姚公主在西面招待女客。 桃葉就跟在蕭睿身後,像個展覽品一樣,被那婆媳三人介紹了一遍又一遍,諸如: “這便是老身的女兒,老姐姐們叫她「阿嬌」就行了!” “我這個妹妹最是貼心孝順,母親喜歡得很,比親生的兒子還受寵呢!” “阿嬌妹妹不幸孀居,我們王家哪能放心?定要將她接回來,好好照料才行!” 桃葉最討厭這種無聊的宴會,賓客中到處都充斥著虛偽的聲音,諸如: “王家人丁興旺,老夫人膝下就差一個女兒,如今正好圓滿,真是可喜可賀!” “阿嬌姑娘才貌雙全、心思細膩,倒真像老夫人的親生女兒呢!” “老夫人才剛娶進門了公主這般賢惠大度的兒媳婦,又收養了這麼一個俊俏的女兒,真是好福氣!” 蕭睿在堂客們的吹捧聲中不得不強顏歡笑,而桃葉跟在後面早已疲憊不堪、笑得僵硬。 酒過三巡,蕭睿終於帶著媳婦女兒坐下,稍作喘息,還沒來得及吃喝,抬頭只見王敬一手拄拐、一手牽著玉兒的手,正往這邊走來。 這邊盡是女客,王敬過來當然不太合適。 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蕭睿也不太好直接攆兒子離開,見王敬走近,她只好站起,假意客套起來:“敬兒……你來得正好,快來見過你妹妹!” 說著,蕭睿便拉桃葉的手。 桃葉只好站起,雙手合在腰間做了個福禮,輕喚一聲:“二哥。” 玉兒看見桃葉,無限欣喜,像撒歡一樣掙脫開王敬的手,狂奔到桃葉身邊大喊:“娘!你可回來了!” 王敬並沒有理會桃葉的稱呼,而是一把將玉兒扯了回來,走到蕭睿身邊,向玉兒道:“玉兒,快來見過你外祖母!” 「外祖母」這三個字一蹦出來,玉兒一臉懵逼,在座的人也都全部驚呆了。 周雲娘忙站起,打趣似的笑著,以緩和尷尬的氣氛:“瞧瞧二弟,生怕這裡不夠熱鬧,特來給咱們說笑話來了!” 賓客們都應和著笑笑。 王敬仍然板著一張臉,只看著蕭睿一人:“既然阿嬌是您的女兒,玉兒是阿嬌的女兒,不稱呼您「外祖母」,又該稱呼您什麼呢?” 蕭睿感到難堪極了,但為了應付當前這個場面,她還是勉強壓制了內心的波瀾,假意微笑:“敬兒!玩笑點到為止就行!快回到那邊坐著去吧!” “我才沒有閒工夫與你們開玩笑!”王敬的臉色冷漠而平靜,他環視著蕭睿、周雲娘、司姚、桃葉等每一個人:“我還想知道,是誰提議擺這麼無聊的宴席?有這些多餘的錢,怎麼不去賙濟一下窮苦的災民?” 周雲娘離開座位,走到王敬身邊,勉強笑著:“二弟,話可不能這麼說……母親收養了妹妹,是個大事,總得讓遠近親友知道一下,這就跟家家戶戶得了兒孫、擺滿月宴是一樣的……” “有必要嗎?”王敬冷冷一笑:“在座的哪一位不知道她原是我王敬的髮妻、玉兒的親孃?” 周雲娘不能答,整個院子都鴉雀無聲,氛圍冷極了。 王敬恣意笑著,語氣變得更加諷刺:“夫妻變兄妹,虧你們想得出來!那麼請你們告訴我,玉兒從今以後是該稱呼阿嬌娘親還是姑母?該稱呼我是父親還是舅父?” 司姚緊握著拳頭,她歡歡喜喜地主張了這場宴會,卻沒想到王敬會來砸場子!此刻她恨不能有個地縫鑽進去! “我的話說完了,你們要顯擺的繼續顯、該吹捧的繼續吹!”王敬撂下這句話,又拄著拐,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經王敬這麼一鬧,這場宴會只能不歡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