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屋內靜默許久,王敬並沒有回答司姚公主的問話。 司姚又催促了一次:“你說啊!” “你要聽實話嗎?”王敬發出了低沉的聲音。 “當然!”司姚的目光很迫切。 這是王敬第一次把全部目光投在司姚身上,足以見鄭重其事:“實話就是,我從不曾給阿嬌寫過什麼和離書。即便王氏族譜上剔除了她的名字,即便母親聲稱收她為義女,在我心中,她永遠是我的妻。” 司姚很吃驚:“你沒有寫過和離書?這怎麼可能?” 桃葉心中也閃過與司姚同樣的驚歎,因為她親眼見過,那個死去的滿堂嬌身上,明明有一封王敬親筆的和離書! 王敬同樣鄭重地回答了司姚的另一個問題:“上次拿「寫休書」來威脅你,只是一時情急、口不擇言,我想我是沒有資格寫什麼休書的,我以後也都不會再這樣說了。因為我與你,本無瓜葛。” “你與我本無瓜葛?”司姚緊緊盯著王敬,目光中充滿失望:“那我嫁到這裡,究竟是嫁給了誰?” 王敬不答。 司姚突然悲悲慼慼地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 這嚇了桃葉一跳,她所見過的司姚從來都很強勢,從來沒有示弱過。 司姚哽咽著,又抬頭看王敬:“我真恨自己沒能早一點認識你……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一眼認定了你!後來,我讓人打聽,說是你剛剛成親……我很失望……再後來,父皇把我許配給了陳濟,我嫁了……嫁過去才發現,他長得那麼醜,連你的一根腳趾都趕不上!我很後悔,我從不許他邁進我的房門一步!我一直讓人打聽著你的訊息,我聽說滿堂嬌脾氣很差,她經常和你吵架、甚至動手打你,還醋意很重,不允許你看別的女人一眼,我猜想你的婚後生活一定也很不如意,我便更加後悔……直到兩年前,我在街上被一條狗追著咬,恰好遇到你,你救了我……我於是下定決心,要想盡一切辦法與陳濟和離,我還把那條狗當做我們的媒人……” 桃葉聽了這番話,恍然明白,原來被司姚養了兩年的寶貝狗就是這樣來的,而並非陳濟所說的什麼王敬所贈。 這樣往下推測,那麼陳濟之前告訴桃葉的其他事,也有可能是訛傳。 王敬靜靜聽完了司姚的話,頗有耐心地回覆:“公主,你沒有真正經歷過婚姻,我想你可能不明白,世上沒有完美的人、也沒有不拌嘴的夫妻、更沒有一帆風順的婚姻。事實與你所猜想的恰恰相反,我和阿嬌很恩愛,除她之外,我也不願意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她到底哪一點好?”司姚的眼神裡,充滿了嫉妒。 “在我眼裡,她哪一點都好。”王敬的回答很中肯。 “她哪一點都好?”司姚抿掉眼淚,手指桃葉,氣沖沖地說:“那我就實話告訴你,我騙了婆母,我並沒有為婆母下廚,那碗辣湯就是她做的,卻誘騙我去送,差點要了你母親的命!當我看到婆母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我說不清心裡有多麼害怕、多麼擔心!我不知婆母舊疾,才險些釀成大錯,可她呢?她到底安得什麼心?” 聽了這個描述,桃葉大概揣測出來,蕭睿的舊疾,多半就是現代醫學所說的哮喘,而且辣椒一定是過敏原之一! 可桃葉原先並不知道,她之前想象中司姚去送辣湯後,不過是把蕭睿辣的齜牙咧嘴,然後讓司姚尷尬、丟人現眼而已…… 現在,她如果自稱不知婆母舊疾、此事為無心之失,就等於承認了自己是個冒牌貨;她如果不想暴露假身份,理所當然就會被人懷疑是蓄意謀害婆母! 這兩者,無論是哪個,實在聽起來都不是好事! 桃葉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一直沒有說話。可是她的沉默,就等同於在王敬面前承認了司姚的指證。 但是,王敬顯然絲毫沒有怪罪髮妻的意思,他依然很鄭重地解答著司姚的問題:“阿嬌從前是極孝順的,每逢母親患病,她和大嫂一樣,都是不分晝夜侍奉床前,有藥先嚐,母親也常說這兩個兒媳都無可挑剔。多年以來,我們王家從來沒有婆媳戰爭、沒有妯娌矛盾、沒有夫妻失和,一直都是家和萬事興!可是很不幸,我被你看上了。母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