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睿自上次吃了辣之後,一直臥床養病,周雲娘每日都是天剛亮便來服侍,直到晚上蕭睿睡下之後才離開,這日亦是如此。 婆媳兩個正閒話些家常瑣事,忽然有下人來報說是公主和滿姑娘同來探望,驚得蕭睿和周雲娘面面相覷。 司姚一見到蕭睿就跪在床邊,桃葉見狀,也只好一起跪下。 蕭睿哪敢受公主之跪,忙呼喚周雲娘:“阿雲,快扶公主起來,這般大禮可折煞老身了!” 跪在旁邊的桃葉心裡默默不忿:果然還是公主身份牛叉,難道沒看見跪著的是倆人麼? 周雲娘趕緊來扶司姚,司姚卻說:“母親、大嫂,司姚是來請罪的,還請母親給我這個機會。” 周雲娘只好收手。 蕭睿還是十分不安:“公主有話但說無妨,何須如此?” 司姚低著頭,看起來十分虔誠:“母親在上,兒媳這兩日反思了許多,自問有三錯。其一,自進門以來,我一門心思只想著取悅夫君,卻不夠留心公婆身體,明知公爹臥病在床已久,卻從未去探望過,還讓母親誤食辣湯,實在不孝;其二,我不曾細問,便以為夫君與阿嬌妹妹早已和離,因此錯將上次夫君夜探妹妹視為不軌之舉,害阿嬌妹妹白白淋了半日的雨,實為無知之過;其三,玉兒是夫君的女兒,不該因我進門就搬到別院去住,是我思慮不周。因此今日特來請罪!” 蕭睿聽完了這番話,又趕緊勸道:“公主快快請起!” 司姚這才站起。 “阿嬌也……”蕭睿又把目光轉向桃葉,誰知話未完,桃葉已經站起來了。 桃葉是因為看到公主站起,才隨著站起,沒想到蕭睿還會為自己專程發話,這個站早了實在有點尷尬! 蕭睿還是繼續把目光對準司姚:“老身這舊病復發也不是頭一回了,有時也說不得是什麼緣故!公主實在不必為此自責!老身聽著公主方才的意思,是想叫阿嬌和玉兒回中院去住了?” 司姚點點頭,笑道:“夫君親口告訴我,說他與阿嬌妹妹從不曾和離,既沒有和離,那便還是夫妻,我願與妹妹效仿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從此和睦相處,也給母親和大嫂少添些麻煩!” 蕭睿聽了,心中難免有些疑慮,但表面上總要做出一副欣慰的模樣:“公主這般賢惠大度,是王家一門的福氣。” 司姚繼續說:“昨日司姚魯莽,讓大嫂院子裡不太好,我與阿嬌商議,不如全家一起擺個團圓宴,去去晦氣!” 周雲娘忙笑勸道:“公主一番好意,我心領了。只是眼下,父親、母親都臥床病著,我和三弟兩處侍奉湯藥,難有閒暇,二弟又是最不喜熱鬧的人,團圓宴也實在不好做。” 桃葉才不想真的去擺什麼無聊的宴席,也趕緊跟著起鬨勸起了司姚:“大嫂說的是。姐姐不如等父親母親的病都好了,再擺宴慶賀,豈不更好?” 司姚只好認可,又道:“既如此,我就不打擾母親休息了,阿嬌妹妹引我去探望一下父親吧!” 桃葉一愣,她哪知道公爹王逸在哪間房養病?她一下子緊張起來,雙手相互揉搓著,不知如何作答。 周雲娘輕輕拉了拉桃葉的手,笑對司姚說:“公主有所不知,父親的病是會傳染的,因此才整日閉門不出,旁人除送藥送飯之外,也都不去他房中。” 桃葉好像從周雲孃的言行中明白了什麼,也隨聲附和道:“是啊,你看,連母親都不得不與父親分房住呢!” “原來如此?”司姚恍然大悟,又趕緊關心:“父親究竟是什麼病?” 蕭睿忙接了話:“他自來身體不好,前年治理水患就染上了一種罕見的怪病,也說不清是什麼病。不過公主也不必擔心,敬兒後來遇見一個神醫,給了奇藥,如今日日吃著,雖不能根治,卻也能保命。” 司姚笑道:“那便好。” 周雲娘又笑著對司姚說:“父親有怪病,終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因此一向不曾對外人說。我和阿嬌連母家的人都不曾說過。” “我明白了,大嫂放心,我也會守口如瓶的。”司姚笑了笑,那笑容很天真,也大約只有從未經歷過坎坷的人才有這般天真。 司姚又問:“父親身居要職,這般深居不出,不知公務都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