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驚和痛感,使桃葉本能地大叫一聲。 慌亂中,王敬站起,擋在了桃葉前面,並低著頭,那些石頭大都砸在了他的後背上。 “二哥!”桃葉驚叫著,說不出有多麼心疼。 她也連忙站起,試圖去保護王敬。 王敬卻緊緊抱住了桃葉,卡得她不能動。 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緊緊相擁,桃葉感到了王敬胸膛中的心跳、手臂的溫熱,世間彷彿再沒有比這更溫暖的地方。 王敬一面護著桃葉,一面大聲朝後方扔石頭的人喊:“不要砸了!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王敬是揹著身的,看不到砸石頭的人是誰,但桃葉與王敬相對,她看得見,扔石頭的正是那些同住在寧王宮的難民們。 除了這些人,也不可能是別的人了。 難民們扔著石頭,同時破口大罵著,人聲鼎沸,吞沒了王敬的叫喊聲。 “住手!我求你們住手!”王逸從外面衝了進來,還有兩個陪著他的年輕人,一起將扔石頭的難民們推向兩邊。 王逸已經在寧王宮住了快一年,與許多難民都是相熟的,他生性是個熱心腸,喜歡幫助別人,閒暇時也教過不少小孩子讀書識字,因此在這裡也算有些威望。 難民們看到王逸,漸漸停了手。 王敬總算有了稍息的機會,慢慢鬆開桃葉,回過身來,看到了砸他的那些難民,以及從難民群中擠過來的王逸。 王逸快步走到王敬身旁,見王敬背上已經被砸得血跡斑斑,褶皺的眼角幾乎想要淌下淚來。 “為何要砸他?”王逸環視著周圍的難民們,他們都提著小桶、或是端著盆子,桶中、盆中盡是石頭。 難民們不知王逸與王敬的關係,都紛紛傾訴起自己的不滿: “孟氏縱容侄兒貪婪好財,霸佔我們全村良田,逼得我們背井離鄉!” “我家兩個兄弟都是被公主府的家僕給打死的!” “孟氏一族的子弟,個個是官,無功卻受祿,判案只看誰家送銀子多!” “他是當朝駙馬!是孟太后的女婿!肯定不是個好東西!” …… 眾人聒噪個不停,好像與孟太后和司姚公主有關的壞事太多了,是永遠說不完的。 王逸聽得頭昏腦漲,不得不大喊一聲:“你們說得是孟氏!但我們是王氏!” 難民們左右相顧,都有點發懵。 “他是被迫做了駙馬!你們看不到他為此已經腳殘了嗎?”王逸再一次環顧所有人,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之態。 對面人群中,有一個人問了王逸:“老先生是他的什麼人?” 王逸微微一聲嘆息:“我是他的父親。” 難民們恍然大悟,一時之間又生出各種猜測,看待他們父子的目光也各有不同。 王逸又對王敬說:“我們不是真正的難民,我們不該住在這裡。” 王敬點點頭,他想起司蓉郡主指責他詐稱難民住在此處的那些話,若繼續住著,未免也太厚顏無恥了。 他將他的物品都悉數裝進他帶來那個大木箱中,渾身的疼痛讓他每動一下都發顫。 跟著王逸的兩個人,一個拎起大木箱,另一個背起王敬,他們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了出來。 桃葉緊緊跟著。 在王逸、王敬等走到寧王宮門口的時候,有幾個難民追出來道歉:“老先生見諒,我們只是深受孟氏所害,所以排斥與孟氏有關的所有人,也實在分不清好人壞人。” 王逸只是笑點點頭,並不多言,引著王敬和兩個隨從、桃葉離開了寧王宮。 走在路上,王逸跟王敬說了兩個隨從的名字,一個叫崇丘,一個叫瓊琚,都是王敬之叔父王逍的親信。 前行了許久,都沒遇著一個適合歇腳的地方,天色漸漸暗了,四處沒有燈光,他們看不清路,在路邊停了下來,倚靠著幾個大石頭休息。 王敬問:“能找到一家客棧嗎?” 王逸搖了搖頭:“我來永昌這些年,從沒見過一家客棧。” 桃葉聽了,心中唏噓不已,這永昌郡也不是個小地方,居然沒有客棧? 王逸又嘆息一聲,向王敬道:“永昌被大齊國拋棄得太久了,這裡盡是流放之徒、背井離鄉的難民,極少有寄居的旅客,自然也就不會有人去經營什麼客棧。” 王敬又問:“要麼就借住在哪個農家?我和桃葉前些天借住過一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