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顏穩住有些慌了的季海,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走,咱們出去接旨去。”

季海看了一眼冷靜的老大,也跟著收起臉上的慌張,大步碩碩,走在前面撩開簾子;周顏一身青色初春暖衫,烏黑的頭髮高高豎起用一根玉簪子彆著,在他走出來的時候,就看營帳前早就跪滿了後旨的屬下,連崔大人也同跪在那裡。

宣紙來的公公是宮內內務府的,瞅著眼生,只是在看見周顏出來的時候,先是露出一笑,接著又舉了舉手裡的聖旨,道:“大將軍,該接旨了。”

周顏看了一眼眾人,大義凌然的走在最前面,然後單膝跪於地上,不卑不亢道:“臣,周顏,接旨!”

“定北大將軍周顏,奉朕之意,天朝之恩,送廣玉公主遠嫁西蠻王庭;奈翫忽職守、引來惡人,公主至今下落不明乃全是卿之所誤;酌在接到聖旨時即可進京請罪,念大將軍功高,不與囹圄為籠,但崔念及手下副官不可輕饒,枷鎖囚車,帶京回旨。”

宣旨公公一念完,頓時就引得下跪之人皆是亂成一團;崔大人更是雙腿發軟,跪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季海和被扶出來接旨的趙括都是一愣,同時看向跪在前頭的周顏。

宣旨公公看著亂哄哄的一團,扯著他獨有的尖細的嗓音,斥怒道:“嚷嚷什麼?雜家帶來的是天子的旨意,你們犯了錯難不成還想逃脫不成?來呀,將崔大人和大將軍身後的副官盡數綁了,押入囚車。”

跟在宣旨公公身後的京衛,手裡拿著枷鎖就要上前。

而這時,跪在兩側的其他西北軍不樂意了,就看有幾個膽大的突然站起來,抽出腰上的佩刀就衝著走向季海和趙括的京衛怒吼阻止道:“誰敢動我們的副官老子就跟他拼命!”

“是啊是啊!誰也不能你敢碰我的副官!天子糊塗了,當時我們遇到伏擊九死一生,公主下落不明也非我等所願,天子怎麼能不問青紅皂白就綁了我們!”

“將軍,你站出來說句話呀——!”

“老大!他們這是在明擺著欺負人吶!”

一聲聲抗議之聲不斷從四面八方圍過來,原本跪在地上的親衛兵們各個站起身,抽出手邊的佩刀就似乎要跟這幾個穿的光鮮亮麗的京衛們打起來。

宣旨公公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就是個來傳話的,順便遵從天子的意思綁了人回去,只是他沒想到這幫西北軍如此目中無人,居然敢站出來抗旨,甚至還要動粗;一時間宣旨公公嚇得臉色蠟白,看著依然跪在地上不動聲色的周顏,顫著音兒求救道:“大將軍,你快站出來說句話呀,雜家只是個傳話筒,可不是那個真正釋出號令的人吶!”

跪在地上的周顏終於有了動靜,一直垂著眼瞼不知情緒的她恍然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姿在這黃土大地上如指示光明的標杆,帶著蒼勁的力量和威懾力。

“全部都給我閉嘴!”周顏怒濤一聲,瞬時在鬧哄哄的人群中擴散開,周圍,只是一瞬間,便寂寥無聲:“你們這是在幫著季海趙括嗎?這樣鬧下去就能救了他們嗎?你們這是在害他們,懂嗎?”

周顏擰著皺起來的眉心轉過身,看著身後舉著刀露出了難以置信臉色的親衛兵,也許,她這麼做讓他們很不理解,只是,她必須要這麼做,公主失蹤,兩國結盟之事算是不了了之,可想當初昭光帝在受到崔大人的書信時該是怎樣的憤怒;她能僥倖在這裡免了牢獄之災,恐怕回去後,定會被有些人士拿出來做文章,屆時怕又是一場難以避免的明爭暗鬥。

宣旨公公看周顏一句就將這幫撂刀子砍人的西北軍給震住,心下佩服之際忙招呼京衛上前綁人,卻誰知在一個京衛靠近還需要靠人攙扶的趙括時,周顏瞬時蕩在趙括面前,虎目圓瞪,夾雜著怒氣,然後在眾人的驚愕中,突然飛起一腳,朝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