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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新城打斷了他,“悲鴻兄,我理解此時你的心情,但也不必如此肉麻吧?你看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徐悲鴻說:“新城兄,我必須向你坦白,對於我,這個愛,如閃電如雷鳴,已經降臨到我身上了。我對孫多慈,已經明顯有戀愛的傾向,現在惟一著急的,就是不知道孫多慈對我有沒有‘愛’的態度。但願她不是把我當老師,也不是把我當兄長啊!”

舒新城把酒杯舉了起來,一飲而盡,道:“蒙你信得過,對我如此坦白。我必須旗幟鮮明地表示我的立場——既然已經產生了這種愛,那你沒有選擇,就要義無反顧地愛下去。‘愛’是上天贈與人類的情感,我們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說至此,他又壓低聲音,十分嚴肅地規勸徐悲鴻,“不過你老兄的情況特殊,當年你和蔣碧微相愛,也是轟轟烈烈,不顧一切。現在突然把她撂到一邊,社會輿論是不是……你好好把握一下,畢竟我們都是社會的人,兩者一定要平衡好。”

徐悲鴻臉色暗淡了下來。“和蔣碧微這邊,其實早有裂痕,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而已。算了,不說了,喝酒,喝酒!”

舒新城的話,勾起了徐悲鴻近階段的愁緒。外人看他們依舊是對恩愛夫妻,實際早在1928年春,兩人之間就產生了實質性的隔閡。

這時徐悲鴻剛剛從歐洲回國,雄心勃勃,在上海和田漢、歐陽予倩等成立南國社,並於這年的春節,創辦了南國藝術學院,徐悲鴻任繪畫部主任。因為帶有義務教學性質,蔣碧微一直反對。4月中旬,趁徐悲鴻去南京中央大學任教期間,蔣碧微擅自做主,僱一輛車,將徐悲鴻在南國藝術學院內的畫具全部搬了回來。蔣碧微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全家將搬南京定居,徐悲鴻再沒時間過問學院的事了。

事實並非如此。在此之前,夫妻之間就有過多次爭論,蔣碧微以女人之見,固執地認為,作為國內外知名的大畫家,在經濟回報十分渺茫的情況下,沒有必要費神費力去搞義務教育。因有前些年在國外多次斷炊的經歷,徐悲鴻對蔣碧微的經濟處理方式,能夠理解,但蔣碧微不和自己通氣,採取極端的做法,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贊同的。並不是在意她過激做法的本身,而是憤慨由此給自己帶來的負面效應——徐悲鴻是經濟利益高於一切的庸俗畫家,徐悲鴻在家還是嚴重懼內的軟弱男人。

看徐悲鴻情緒低落,舒新城與他碰了碰杯,“關於你對孫多慈的愛意,我倒很有感觸,即興做了首白話詩,也算是對你們的祝福吧。”他站起身,半藉著酒意,用他那略有些變調的湖南口音,朗誦起他的新作:

六、 戀愛傾向(4)

我想建築一座空中樓閣

居住冥鴻與慈多

閒來比翼飛飛

興來共塗仙娥

把一生的光陰都在美中過

徐悲鴻高興得把巴掌拍得通紅。“詩寫得好不好我不說,但新城兄,我感謝你是我這段感情最先的也是最有力的支持者。說真的,你和嫂夫人的事我早有耳聞,何時帶我一見,讓我也感受一下你們敢於衝破牢籠的氣概?”

“好說,好說。”舒新城的臉上,也流露出得意的神情。

第二天起來,在旅館,舒新城給女友劉濟群寫了一封信。在信中,他說,“昨日徐悲鴻約我去其家閒談,適見其正在為某女畫像,看其行動,似正在入走戀愛之途。她去後,徐詳告經過,謂苦悶不堪。我將我的戀愛哲學大加發揮,他認為未所未聞,一談竟談到夜十二時,對於你更有神奇感(我們往事因從前報上之宣傳,所謂知識分子,大概都知道),非得見你一次不可。並謂友雲如南下,不去杭州,即在南京畫,亦未嘗不可。我謂且到明年再說。”

與此同時,徐悲鴻躺在床上,也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