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萬道伸出手,輕輕地撫摸樹幹,等於是摸白千道的身軀,讓他無可奈何,與兒子最親近的接觸,竟然是這般。 “唉,梅樹,你沒有成精,哪裡知曉生命擁有了靈智和思維,伴隨的是無盡煩惱和憂愁。我心本知,幾度抉擇,難之又難,不勝煩惱!” 白千道凝視馬萬道,見他眉毛濃皺,滿面憂鬱,忽地心中生出一絲疼意。 雖然這兒子對自己總是不恭不敬,還惡劣至咒罵出聲,但他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兒子,血脈相連,甚至自己也不知,他已在自己的心中隱隱埋下希望和寄託的種子。 馬萬道很隨意地摘下一朵梅花,放在鼻子前聞了聞,說道:“至少你的生命曾經馥香滿體,或許能風華千年,也不辜負誕生之初。” 馬萬道心事重重離開,白千道發愣好一會,苦笑一聲,這娘倆竟然一人拔了我一根寒毛,這是心有靈犀嗎? 白千道還是沒離開,因為有女尊者又來至他的身邊,他看到她,一時有些心蕩神馳。 趙靈嵐來了,佇立梅樹之旁,目光幽然深邃。 她不言不動,白千道聞嗅著她的氣息,深深地迷醉,也不知多長時間沒有與她如此近距離接觸,真貪戀她的身軀散發出來的迷人味道。 一會後,趙靈嵐轉頭凝視梅樹,伸手輕輕摘下一朵梅花,幽幽地道:“寥花開,曳孤冷。奈斷腸,悲對錯。君曉否,回眸易瘦,黯側影悵。為誰泣?殤海無涯,情濤苦礁。浮生憐渺茫,常憶猶沉痾。” 她的一滴淚水滑落臉龐,滴在梅花上,也滴進白千道的心中。 梅樹淅淅顫抖一下,一滴蘊著色彩的露珠,順著花枝,緩緩滾下,落入塵土中。 趙靈嵐沒注意,不知白千道也在流淚,淚入骨中,愛若心孽。 一語傷津,兩淚彷茫,相思不盈,情海絮沁。 “四姐,你還在傷心,卻放棄不了執念,苦了自己,傷了彼此。” 一聲嘆息傳來,趙靈君現身,憂翳的目光注視著她。 趙靈嵐目色淒涼,說道:“你不明白,這不僅僅是家仇……這是與一道光的宿孽……” 趙靈君納悶著驚訝,問道:“一道光?” “是。”趙靈嵐的眼神變的異常深遠,說道:“為了尋找這道光,我傾盡一生一世,兩個趙家,也只是我暫以棲身之所。” 趙靈君震訝地道:“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麼?難道我們不是親姐弟?” 趙靈嵐悽聲道:“殺他本是我的執念,可是萬萬沒想到,我竟會與他逐漸生情,這是我與他的怨孽糾纏,種於心,難於意,茫然而不可遏制。為了尋他,我以特殊方式降臨那空間,成為趙家之人。四弟,我對那趙家無感,甚幸你不像他們一般無情,你是我永遠的弟弟!” 趙靈君已是震驚地不要不要的,說道:“我……我還是不明白……” 趙靈嵐搖頭,說道:“靈君,你不用明白,我本不凡,他更是不凡,命運讓我不得不殺他,但似乎命運已經改變,變的我無所適從。” 趙靈君沉默一下,嘆道:“我已不知所措,也無力勸解,只想對你說一句話,活著已很艱難,彼此相愛,何必殺心!” 趙靈嵐慼慼然,悲意縱然,不知的是身邊的白千道震驚於心,滿滿地不敢置信。 她與我竟然還有宿怨,她已知曉我是一道光,那麼我又如何與她結怨,致使她心念念地要殺我? 對於前世一道光,白千道所知太少,似乎是迥異的生命體,但已成人,歷經了兩世。而聽她所說,她是一生一世,也就是說在那奇異空間裡,她也是聖體的存在。 太難解,太意外,為了尋找自己,她是兩次重修,這是什麼仇,什麼怨,讓她執心如此? 白千道努力控制自己不變化真身,問詢與她,他需要消化這令他震撼不已的變化,這關係到他與她能走至哪一步。 趙靈嵐指向空白處,說道:“這是我曾經遺留的幽閉空間,我有預感,他會至此。” “你……準備如何做?” 趙靈嵐的手輕顫,捏碎了那朵梅花,說道:“我欲進去,等他到來,殺他,滅他,以了我的執念。” 趙靈嵐目色迷離,悲絕,投向那處空白,不見了身影。 趙靈君佇立一會,又是嘆息,說道:“那你又告訴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