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畢,羅大奇已霍地跳廠起來,驚問道;“老當家有沒有把人交給他帶去?”

趙公亮慚愧地道;“他持有桑幫主私函和銀牌信物,又對臥龍莊毀莊重建經過,歷歷如數家珍,老夫不疑有詐,竟被他詐騙了去,而目,親自送他到巢湖始回……”

這番話,恰似晴天一聲霹靂,只轟得羅天奇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一盆冰水,從頭頂涼到腳底。

他驚怒交集,疑懼叢生,剎那間,腦中閃電般湧過許許多多可怕的幻境,同時又覺得天下怎會有這般巧事,那假冒李管事的傢伙,不遲不早,恰比自己早來一天,已經令人難信了,而這面銀牌,更不知怎會落入外人手中?

反覆思忖,越感困惱,突然靈光一閃忙道:“那人自稱是臥龍莊管事,瞞騙老當家容易,怎能瞞得過秀珠姑娘?凡屬莊中舊人或本幫同門,秀珠無不熟捻,她怎麼會跟他走呢?’

趙公亮道:“老夫感到不解的,也正是這一點,昨日那姓李的持函求見,老夫因與幫主有約,本有些遲疑難決,便將信先送秀珠姑娘過目,秀珠姑娘當即邀那人相見,兩人密談了幾句,秀珠姑娘就吩咐準備船隻,欣然跟他去了。”

羅天奇訝道:“你是說他們談話的時候,並無第三人在旁邊,而秀珠姑娘也是自願隨他去的。”

趙公亮道:“確是如此,否則,老夫也不會放心答應他。”

羅天奇沉吟片刻,又道:“他們見面時,老當家在什麼地方?”

趙公亮道:“老夫先將信函送交秀珠姑娘過目,然後親自陪那姓李的到後寨相見,秀珠姑娘乍見他時,似略有驚訝,但姓李的卻談笑自諾,並曾問起春梅病狀和談及莊中瑣事,後來,又聲言另有桑幫主私話轉告,老夫不便在側,才自動退至隔室等候。

羅天奇截口道:“所謂隔室,究有多遠?”

趙公亮道:“不過一牆之隔而已。”

羅天奇又問:“假如那邊有什麼異樣響動,老當家能聽見嗎?”

趙公亮駭然道:“羅天奇莫非疑心那人對秀珠姑娘暗施展脅持手段?”

羅天奇肅然道:“真象未白之前,不能不多作揣測。”

趙公亮凝重地搖頭道:“彼此只有一牆之隔,秀珠姑娘也不是平常女子,而且,他們交談的時間很短,事後秀珠姑娘又毫無異樣神情,老夫不信那姓李的能脅持她。”

羅天奇默默頷首,過了一會,又道:“那麼,這封怪信又是什麼原因呢?”

趙公亮道:“老夫敢以性命發誓,昨天信上決不是這七個字,何況,秀珠姑娘當時也看過——”

話聲微頓,突然一擊掌,道:“啊!我想起來,那姓李的臨別時,曾說過一句十分古怪的話……”

羅大奇急問:“什麼話?”

趙天亮道:“他在巢湖分手的時候,曾經笑著對老夫說:‘敝主人那封私函,趙老當家最好別弄丟了,萬一將來又有人來巢湖要接楊姑娘,也好作個證明。’……”

羅天奇吃了一驚,道:“難道他已經預知我會來?”

趙公亮道:“老夫當時認作笑談,並未當真,現在想來確具深意。”

羅大奇重又取過信函細看,並高舉過頂,映著陽光透視,點頭冷笑道:“不錯,他話中另含深意,是因為這封信上做了手腳,信是用一種特製墨汁寫的,經過一段時間,字跡會發生隱現變化。”

趙公亮親自審視了一遍,果見箋上原函仍有淡淡的痕跡可辨,不期沉吟道:“明夜月偏西……這句話,會不會是指的今天午夜之後,將有警訊…””

羅大奇道:“也許這警訊正與貴幫巡湖弟子被殺的事件大有關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趙公亮苦笑道:“他假冒臥龍莊